开江“文化县”的由来
开江素有“文化县”的美名。其称谓出自何年,已无从考究。据县进修校的老校长刘仁杰讲,这个称谓一则与1946年开江中学兴办高中教育紧密相联,二则与当时城普两地众多的剧社息息相关。
高中教育名盛一时
作为文化县,少不得教育的支撑,尤其是精英教育的支撑。开江中学尽管早在1920年创建(当时称开江县立中学堂),但一直是四年制中学(称旧制),或三年制初级中学(1926年更名为开江县立初级中学)。开江学子要读高中,只有远赴绥定府(今达州),到绥定联合中学(今达州市高级中学)就读,或者更远的万县就读。开江近代史上的教育名人郝松坡、曾孟久等,都先后到绥定联合中学就读。
路途的遥远,花费的巨大,注定了许多品学兼优的贫寒子弟,无法接受高中教育,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1945年。就在这一年,开江中学从老校址文昌宫迁至历时三年修建的西门外新建校舍(今实验中学),学校更名为四川省开江县立中学校。校方鉴于校园面积扩大,本地乡绅办高中的愿望迫切,遂向省政府呈文请求开办高中,省政府欣然批准。1946年春,开江中学正式开办高中,远在成都省立成都师范学校任教的顾成都,回到开江老家,出任开江中学校长。
此时的开江中学,经过多年的积淀,已是人才济济。教授国文的有“文化三王”的王月秋(前清贡生,古典文学造诣深,善书法)、王元善(善诗画,喜川剧)等;教授数学的有重大数学系毕业的高之凖等;教授英语的有南京金陵大学毕业的卫贡金等;甚至连“童子军”教练陈光鑫都毕业于西北师范学院体育系。
顾成都还不满足,他明白,高中教育对教师要求更高。因而,他除了为学校发展四处奔走筹措经费,改善办学条件,更是求贤若渴。他聘来了著名诗人黄道礼(笔名绿镭,毕业于中央政治大学,诗人,其诗曾刊于《新华日报》副刊)教授国文,聘来了复旦大学毕业的张泽冽教授英语,聘来了中央政治学校法律系的王明扬教授公民……仅四川大学,他就聘请了经济系的黄文宗、黄科尚,农学院的高之绥,中文系的徐起仁,化学系的何成伦,历史系的潘永泰等。由此,开江中学越发群英荟萃。
据《开江中学》志载,顾成都任校长的前一年,学校教师中,师范学院大学本科毕业的就已达到教师总数的65.3%,顾成都的倾力打造,越发提升了这一比例。顾成都还身体力行,亲自担任高中生物与世界历史教学,狠抓教学质量。
优良的传统,加上顾成都的努力,开江中学的校风越来越好,教学质量越来越高,周边的宣汉、达县等地的学生,竞相远道前来就读高中(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而此时的绥定府(包括今达州及巴中的所有县市区),除了绥定联合中学办有高中,开江中学办有高中外,其余县份都没有高中。开江中学的高中教学,无疑为开江“文化县”这张名片增了光、添了彩。
川戏班子名满川东
不仅如此,此时的开江,以川戏为主导的群众文化也异常活跃。
开江的川戏演出由来已久。早在雍正七年(1729年)复置新宁县后,全县境内修建的较大型的祠堂、寺庙等,都建有戏楼。到上世纪30年代初,经常有成渝两地的川戏名角,到县内献艺,本地也涌现出了以武进堂(人称武打鼓)为代表的川戏名角。但真正的兴盛,却是以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喜爱川戏是川戏玩友的普安镇镇长颜公亮(系颜德基长子),与同为川戏爱好者的民团大队长熊明卿一合计,接管了汪鹤林的戏班子,在普安新街禹王宫建起了“江风”剧社。同时南街口廉溪祠也成立了戏园子,加上城厢的“江声”剧社。三家剧社,相互竞争,极大地促进了开江川戏的发展。
开江川戏兴盛,涌现了众多的川戏名角,这些名角都身怀绝技。如川戏艺人李元的绝招“吊毛塔”,他能将自己的发辫系在绳子上,然后将自己悬吊在舞台中央,表演各种高难度的翻打技巧;秦昆山(又名秦牛儿)的绝招变脸,能在观众的眼皮底下,瞬间幻化出一张张五彩斑斓的脸谱;花脸名角金象臣(又名金震雷),其洪亮的唱声就像雷霆滚过……一个小小的地方,竟涌出如此众多的川戏名角,开江也就成了闻名遐尔的川戏之乡。
更重要的是,城普两地乃至全县都拥有众多的川戏“玩友”。仅普安场就先后组建了“北辰社”与“长庚社”玩友班子,其他如永兴场、讲治乡、长岭乡等都有许多玩友。这些玩友,不像舞台上正式唱川戏的那么正规,他们一般在茶馆和同乡会馆、同业公会等地,不着装,不走台,不表演,只是坐在那儿在锣鼓的配合下清唱,名曰“坐唱川戏”又称“围鼓”。由于他们经常聚在一起探讨、切磋,演唱技艺大为提高,涌现了众多知名玩友,如北辰社的阎诗学、阎诗福兄弟擅长川戏锣鼓,长岭乡的刘启国长于旦角,永兴场的曾庆伦长于生角。那些年,达县真佛山每年都举行庙会,邀请绥定府所属七县玩友坐唱,由于开江玩友的技艺高超,他们经常坐正台。他们还招收学徒,教授县内外玩友,由此造就了川东北地区一批文武场面的高手。
开江的川戏,由于名角众多,加上玩友遍及全县各地,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也极大地丰富了群众的文化生活。
开江中学在周边县份独一无二的高质量的高中教学,加上名满川东的川戏演唱,最终成就了开江“文化县”的美名。
□林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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