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文化寻踪之旅 □罗学闰
利川市巴蔓子点将台
恩施土司城
巴东县廪君亭
巴东县三里城哨棚嘴
达州要打造“巴文化高地”，成了我们这次巴文化寻踪之旅的由头。今年3月，在市政协学习文史委的组织下，去湖北恩施、宜昌等地开展了一次以文化旅游融合发展为主题的学习考察活动。现散记于后。
走进利川
前来接应我们的是利川市政协教育科技文体委的赵明启主任。吃工作餐时，我们看菜品味道跟我们川东相近，语言也十分接近，便直接用四川话交流了。我问，你们说“吃”怎么说？赵主任回答说“七”(qi)，这个字跟我们开江人的发音十分接近，跟我们渠县“qie”饭相去甚远。我们了解到赵主任是“利川十大文化名人”，从其谈吐，就知道他学养深厚，且谈风很健。我们探讨了一些巴人和土家人的关系问题，廪君蛮和板楯蛮的关系问题。
随后，我们来到齐岳山上。赵主任说，往山下看去，是利中平原，海拔约1100米。虽说是平原，但我们感觉还是浅丘，清翠的馒头小山洒布在田地之间。我们问“利川为什么叫利川”，他说，利川在川渝交界处，取“有利于四川”之意吧。况且，利川的大部分在五十年代还属四川管辖。这个解释或许有些牵强，但四川人听起还是很舒服的。赵主任介绍说，利川的主要旅游景点可以概括为“七个一”：一座山（齐岳山）、一棵树（千年水杉）、一座城（马苏荡，两个村的面积建起的民宿城，比市区大一倍）、一个洞（腾龙洞，世界特级溶洞）、一个寨（白虎寨）、一台戏（《夷水丽川》）、一首歌（《龙船调》，这首歌世界闻名，宋祖英是湖北的苗族妹子，唱得最好最红的就是这首歌）。
利川幅员4500多平方公里，人口90万人，其中土家族人占48.7%。但利川的财政总收入19个亿，一般预算收入达13个亿。我们问靠的是什么，他说靠的是旅游，他们是中国旅游城市（西部名城），是“中国歌舞之乡”，是“中国最具民俗文化特色的旅游目的地”。
随后，我们来到“北夷古城”（60公社），这是一个企业投资打造的，以“土家文化”和“60年代农耕文化”相融合为主题而打造的，带动的是商贸经营和民宿服务。现在一期打造已经基本成型。看了民宿一个标间，服务员说价格是488元，如果长住可以优惠。我的天，这比不少星级酒店还要贵呀。好的生态值钱，好的气候也值钱啊。据介绍，这些民宿店，生意很红火，要先预定，5—10月基本都是“客满”。
在赶回利川城的途中，我看这样的民宿，随处可见。看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利川，发展乡村旅游、实现乡村振兴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我们也同时看到，传统的乡村文明正在消失，传统的村落也因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而凋敝，易地搬迁集中安置，已改变了农民的传统居住习惯，乡愁也难以再续了。
结束利川行程，大家都回房休息。无论是车上，还是闲暇，我们都在追问巴人、追寻历史，谁也难以确定，远古的巴人从何而来。
再游恩施
离开利川去恩施。对于我来说，我和朋友曾于去年为探寻巴文化遗迹来到恩施。来的目的，是因为恩施是我国巴文化的主源，先古巴人从清江逆流而上到达重庆，建立了巴国。再经过长江、嘉陵江把其势力拓展到川东地区。还有就是因为，在我们达州，有两种说法，一说土家族是巴人的后裔，一说土家族是賨人的后裔。上次到过万州、涪陵、黔江、恩施，我基本否认了“土家族是賨人后裔”的认知。
这次来恩施，带队和同行的都是市、县的文史专家，更为重要的主题是考察巴文化和文化旅游融合发展，我也必须放下我不一定正确的认知。因为，上次到过的四个地方，包括这次到的利川和恩施，他们自己认祖归宗是“巴人后裔”，而且肯定有他们的历史渊源和论证渠道。我们仅仅从一些“不太压秤”的证据，去强行让人“认祖归宗”，显然有些横蛮无理。
我们首先来到芭蕉侗族乡枫香坡侗族风情村。一个胖妹和一个小伙子迎接我们，后来知道胖妹叫马苏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胖，其次是她浓密的头发和粗壮的“马尾辫”。胖妹让我们叫她“小马姐姐”，而小伙子则是这个侗族乡的副乡长。据说，她还是湖北乡间民宿的网红呢。过了侗族人标志性建筑的桥，我们眼前展现的是一片茶园，村民们正在采摘“明前茶”，有清清流水，有树木滴翠，有花香扑鼻，有鸟语悦耳，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行至一个陡坡处，看见一座坟被“浓妆素裹”。一问，才知道，这是“圆坟”。侗族人死了，先安葬成椭圆形的坟堆。坟前不立碑。三年期满，立碑“圆坟”。我看那坟堆上插满了红色或白色的纸幡，有的纸幡上还有对联。坟的四周用红布包裹起来。难道侗族也传承了“守孝三年”的传统吗？
上得坡来，见到一处像塔楼的建筑。被告知，也是侗族的标志性建筑，名叫“鼓楼”，是侗族人聚会、祭祀的场所，一旦需要聚会，“鸣鼓而公之”，族民们都应声而至。
再上行，我们来到一所处所，说是侗家戏台。这个戏台设置得好，后台栏外的背景是“四季变化”的青山景色。大家争着去照相，我们也在这里合了影。上面的横幅写着“枫香坡大舞台”，类似于我们当地的“百姓大舞台”。
小马姐姐叫我们先去茶花山庄喝杯茶，再下来吃饭。在喝茶的过程中，我们才了解到这个“小马姐姐”不简单，茶花山庄，原来是个很有品味和雅意的民宿。13间客房的芳名都来自小马姐姐自己写的一首诗，它们分别是：云落、风起、见山、听雨、光影、小雅、草色、入帘、运眺、推窗、茶香、慢行、闲歌。我们一下来了兴致，才了解到她是师范生，远在荆州钟祥，而后嫁入侗族乡，想做一个有诗情雅意的农妇，而担任枫香坡菜叶农业合作社的社长。投资300多万元，先开了饭庄，再开了民宿，生意都很好，每年收入在100万以上。她的兄弟和其他村民也仿效着干了起来。她的饭庄也很有特色，每天的广告语都会翻新。今天的是：正是侗乡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虽然只是一首古诗的摘抄和翻版，但也很有新意。看来，乡村振兴要有产业支撑，要有文化引领，而更重要的是要有对乡村有情有义、有理想、有情怀的青年人。
回到对方安排的“武陵都”酒店，发现这是一个巴文化主题酒店，尤其是一对红蓝两色的“虎妞錞于”摆在茶柜里，分外赏心悦目。还有巴人文化元素的东西充斥在酒店的走廊和墙壁上，突出巴文化的现代传承。
稍事休息，我们就赶往恩施博物馆。恩施文化广场偌大的坝子、异形的建筑震撼了自以为是的我们，无疑是恩施的标志性建筑。其中有博物馆、文化馆、展览馆、规划馆、大剧院、会议中心。据说面积有10万平方米。在博物馆，我们先看了《武陵足音》，再看了《恩施记忆》和《生态恩施》，让我们很高兴的是，这个土家族文化博物馆，突破了“文物博物馆”的定向思维，不仅展示了文物，而且升华了人文，更把自然纳入了“博物”的范畴，成了恩施的“全息馆”。
随后，我们来到女儿城。在女儿城经营的企业给我们派了导游和解说，让我对“女儿城”有了更深入了解的同时也有所感悟：传统文化的传承，要走出“静态传承”的老路，实现“活态传承”。尤其是非物质文化的传承，要有现场体验；传统文化的传承，要有系统性，要克服“零星分散、各自为政”的弊端，集成集合集约地开展，以便有整体性和市场氛围；传统文化的传承，要转变“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传统思维，要形成“经济搭台、文化唱戏”的良好局面。要选定有经济实力、有文化情怀的民营企业家，采取以弘扬文化为主体，以经贸活动为支撑，以解决就业和本地特产销售为重点经营发展模式；传统文化的传承，要深刻理解“欲取之先予之”的深刻内涵，实现“先舍后得必然多得”的经营业绩，实行放水养鱼的政策。
回到宾馆吃饭，聪明的恩施人独辟蹊径，用富硒米熬出米汤，权当酒水，非常营养。在席上，凡是含硒食物，都标明硒含量。所有的食物，都标明了营养成分和主要的营养或保健功用，值得我们学习。席间，我们双方还就巴文化打造、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古村落保护等议题，广泛地交流了看法。
走过巴东再看长阳
我们这几天都在围绕着清江转，从利川的清江源头，到清江两度穿城的恩施，再顺流而下，到恩施州的巴东县，再到宜昌市的长阳县。我们发现，山越来越大了，清江也越来越清了、越来越绿了，仿佛山谷间一条绿色的飘带。一路走来，巴文化的色彩也越来越浓了。从我的读书记忆里，湖北的钟离山仿佛是巴人的主源，清江是巴人的迁徙发展的“母亲河”。廪君是巴人的首领。盐水女神是莫言的“丰乳肥臀”式的，是女性生殖崇拜时代的“美的化身”。而廪君射杀盐水女神，这个美丽的传说，主要想表现的是廪君带领巴人逆水而上的坚定意志和勇武坚强。其实，我的理解是，这个传说代表的是父系氏族社会代替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必然，（紧转第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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