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命运抗争的父亲 ——纪念于桑诞辰100周年
[摘要]——纪念于桑诞辰100周年
于桑(左一)在机场与基辛格握手抗战时期在延安与战友合影(前左二为于桑)5月30日端午节,是我的父亲于桑诞辰100周年纪念日。
父亲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斗士,不停地与命运抗争,他经受住了考验,成就了非凡的一生。父亲一生跌宕起伏,曾几次命悬一线,靠着异于常人的坚韧,不仅挺了过来,还得享高寿,终年92岁(1917—2008年)。
“不祥”生日 逃过第一劫
1917年农历端午节,父亲出生在渠县丰乐乡郁家湾。端午节在历史上并不被人看好,旧时的人认为这一天出生的孩子会很晦气,五月初五这天是恶月中的恶日,会“克”父母,所以有些自私的父母会将端午节出生的婴儿扔掉。除此之外,父亲还天生一双畸形脚,病理学上称“鸭蹼脚”,由此,父亲小时候还落了个“杈杈”的诨名。好在不迷信的祖父母并没将既“克”父母、又略有残疾的父亲扔掉,而是尽心抚育,父亲逃过了第一劫。
祖父郁必禄,是4个郁氏兄弟中的老二。父亲得名郁朝贵,对偏僻乡村的农家来说,起这么个俗名纯粹是图个吉利。可谁能料到几十年后,父亲竟真的走出了郁家湾,来到了北京,曾就任公安部副部长之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父亲出生时,虽只上了两年私塾,但他是一块读书的料,以至于后来博览群书,写诗练字,应归功于他的天资聪颖。父亲6个子女,除一个特殊情况外,其他5人都考上了大学。而父亲的孙辈更是了得,全部硕士以上的学历,其中5个硕士,1个博士,有两个还考取了美国哈佛大学。
8岁那年 被“扔”到寺庙
8岁那年,随着太祖父和祖父的相继去世,父亲安逸的生活戛然而止。奶奶分到了最破的一间西房、最贫脊的土地。
分家独过的奶奶抚养两个幼儿,生活实在难以为计。奶奶留下体弱多病的幼子,将身体强壮的长子——父亲送到附近一个叫“高思寺”的寺庙。好心的和尚收留了父亲,父亲在那里一呆就是3年。
父亲生前很少对我们提起他幼年时的往事,更没提到过寺庙的经历,这些事情都是父亲去世后,我们追本溯源,回到郁家湾,听老辈的族人们讲和实地调查得知的。
父亲8岁那年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听老辈们说,8岁之前的父亲聪明、倔强,属孩子王一类的“人物”。我的哥哥说,家乡一位年已九旬的郁氏族人还记得我的父亲在上私塾时领着学伴们玩耍的样子。那会儿,教书先生喜欢体罚,动不动就对孩子责罚打骂。从小就显示出“不畏强暴”的父亲可不会乖乖“就范”。一次,手被戒尺打肿了的父亲,竟偷偷溜入教书先生的住所,在人家床上尿了一泡。事后,父亲被家长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被押着给先生赔礼道歉。经过这么一闹,先生真的对孩子们“客气”了许多。
8岁本该是孩子承欢于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玩耍和读书的时期,而父亲却被硬生生地“扔”到了寺庙。寺庙的生活拘谨、沉默,和尚们一天到晚的念经,父亲基本上不发一言地打坐,一个好动好玩的孩子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受得了?我觉得,这段经历对父亲性格的形成有不小的影响,父亲的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极为自律、坚韧不拔,这些特质应该都是这段经历留下的烙印吧。
父亲14岁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毅然参加红军 两次改名字
14岁那年,父亲跟着族人来到宣汉县城的朱家铺子做小学徒工。
说是学徒,实际上和佣人差不多,每天做饭打杂,听老板娘使唤吆喝。据父亲生前讲过的故事说,老板娘精明刻薄,贪婪抠门,在这个“黄世仁他妈”手下干活,父亲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但福祸相倚,父亲也“被迫”成长为做事麻利、细心,手脚勤快的少年。14岁后的学徒经历,让父亲体会到了人间疾苦和底层穷苦大众的悲惨生活。
前段时间读到一句话说,“愿生活有一定艰辛,让你能获得成长,但又不会过度辛苦,以致压垮你。”可惜这样的好运不属于父亲。从8岁时起,父亲就“被迫”过着今天的普通人难以想象和忍受的艰辛生活,它捶打锻炼着父亲,使父亲拥有了日后扺挡艰难险阻不可或缺的坚韧不拔。
1932年,红四方面军第四次反“围剿”失利,被迫放弃鄂豫皖苏区根据地,开始了战略大转移进入川东的通江。1933年10月,红四方面军攻下了位于川东北的宣汉县城,并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红军来了,打土豪,分田地,让广大穷人获得解放,过上幸福的日子。
16岁那年,是父亲人生中的第二个分水岭,父亲毅然参加了代表穷苦人利益的共产党队伍,并为此奋斗了一生。
父亲生前曾两次改名字,这两次改名显示了父亲思想境界的升华,从一个革命的追随者到真正共产党人的力行者的转变。参加红军后,父亲先是把自己俗气的名字由郁朝贵改为“郁谦”。郁谦与明朝的著名民族英雄于谦谐音。我猜想父亲改这个名字,说明父亲年少志高,青年时就有着英雄情结。
父亲1933年参加红军,1936加入中国共产党。1938年在延安中央党校学习期间,父亲又改名为于桑。这时的父亲已脱胎换骨,有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大概为了显示和旧世界的彻底决裂,这回父亲连姓都改了。
过草地渡黄河 再逃劫难
父亲去世后不久,我曾写过几篇纪念父亲的文章,文中提到父亲曾三过草地,其实这是不准确的。据哥哥姐姐们回忆,退休后的父亲不像过去那么沉默寡言,常给他们讲一些过去的事。
父亲说他是幸运的,虽然红四方面军过了三次草地,但父亲所在的部队只过了一次。1936年,红四方面军第二次过草地时,他们选择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照父亲的话“走边边”,即沿着草地的边缘行进,自然环境比起第一次走过的草地腹部相对好走一些。但就是这次“走边边”时,父亲途中染上了伤寒,昏迷不醒。眼看父亲实在不行了,为了不拖累大部队,战友们只好将他放在一处较干燥的高地,留下了一碗水和一把炒面。恰巧路过的红军收容队发现了已经苏醒的父亲,顽强的父亲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跟着收容队走出了草地。
1936年10月,红四方面军遵循中共中央指示,西渡黄河,准备建立甘肃宁夏根据地,打通苏联军援的西北通道。后来,西渡过黄河的红军,史称西路军,浴血奋战,惨烈悲壮,以失败告终。这一次命运又一次惠顾了父亲,父亲所在的后续部队被国民党部队挡在河对岸,没能渡黄河,父亲只好跟着部队来到了延安。而渡过黄河的两万多名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几乎全军覆没,回到延安的仅2000多人。
清白一生 不攀权附贵
长年的侦查保卫工作,形成了父亲体察入微,善于剥丝抽茧,能直看事情本质的能力。父亲工作认真,办事 “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
父亲生前祟拜的民族英雄于谦曾作过一首诗,诗中说:“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想这句诗深深地影响了父亲,他正是以此为“座右铭”要求自己。我们于家恪守着父亲留给我们做人的原则:本本分分地做人,老老实实地做事,不去阿谀奉承,不去攀交权贵。
父亲一生清清白白,从不屑攀权附贵。作为一名共产党员,父亲一生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为了穷苦人民的解放和新中国的建立贡献了一生。
命运选择了父亲,一次次捶打着他,又一次次拯救了他,并帮助他走完了一个非凡的人生。
(作者系于桑之女)
□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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