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依旧的巴渠河川剧
面对眼花缭乱的当下艺术市场,古老的艺术就不合时宜了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当听说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要演出一台川剧折子戏,我确实有些兴奋。七点半开演。我看节目单上的演出剧目有《闹天宫》《曹甫走雪》《拾玉镯》《秋江》《三娘教子》。这些都是川剧保留剧目,精品剧目,他们能演成什么样?当晚这五个剧目除《闹天宫》的演员外,其他四个剧目的主演皆是我20年前教了三年文化课的学生。我对每一个学生的情况皆有所了解,在当下要把这些精品剧目演好,要把观众留下来,我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开场的是川剧昆腔《闹天宫》。他们把杂技艺术融合进来了,颇为热闹。
聂绍红、刘梅:《曹甫走雪》(川剧胡琴)
川剧胡琴(西皮)《曹甫走雪》说的是明朝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为排除异己诛杀“东林党”,将曹天官一家杀害。曹家孤女曹玉莲在仆人曹甫的保护下,侥幸逃脱,投奔未婚夫婿。聂绍红扮演曹甫,他把曹甫在逃亡途中携玉莲跋山涉水、迎风斗雪、饥寒交迫,最后为护玉莲冻死荒郊的情景展现得真实、生动、感人。他把老生的抖髯口、掸褶子、膝步等表演做得圆熟流畅,可以想象这位川剧艺术的执着坚守者、捍卫者在幕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刘梅扮演曹玉莲,一路走来,艰难备至,她把一位落难的娇小姐表现得十分动容。刘梅的内功扎实,外形婉约,适合“悲悲切切”,到而今,她的唱功不减不衰,不破不哑,依旧莺声燕语,听来优美愉悦。
罗绍君、李亚红、苟海泉:《拾玉镯》(川剧弹戏)
《拾玉镯》属于小生、小旦的表演,这个剧目在中国戏曲百花园中独具魅力。罗绍君将一位农家女孩穿针引线、投食喂鸡的生活情景,以及情窦初开、喜悦娇羞与紧张矛盾的心理表现得乖巧伶俐、活灵活现,充分展示了罗绍君做工细腻、身段灵巧、表演逼真的艺术能力,唱功也打开了嗓门,听来顺畅,进步甚大。李亚红扮演的媒婆,以其风趣的语言、灵巧的身段、夸张的动作、丰富的表情,把一个可爱的媒婆形象活脱脱地展现在舞台上,给人以美的享受。苟海泉的舞台形象俊美、举止儒雅,分寸适当,俨然一个美小生,加之服饰装点,给人以雅美、干净的艺术享受。
丁友全、吴琴:《秋江》(川剧高腔)
《秋江》讲的是书生潘必正与尼姑陈妙常相恋,为姑母察觉,遂逼潘必正立即去临安赴考,以断绝他们之间的来往。潘必正无奈乘舟而去,陈妙常毅然前去追赶。来到秋江河边,得好心肠的老艄翁相助,搭乘妙常去追赶潘必正。丁友全扮演老艄翁,把老艄翁心地善良、幽默风趣、迎风斗浪、急流勇进等表现得淋漓尽致、形象逼真,令人十分喜爱,他的表演和声腔完全出乎我意料地好。吴琴扮演陈妙常,她把陈妙常的祈盼、焦急、热恋等心态外化于唱、做、念、行,把握准确。尤其唱腔清脆、委婉,听来柔波细浪,恰似潋滟秋江,入心入肺。
刘梅、聂绍红、罗绍君:《三娘教子》(胡琴)
川剧胡琴《三娘教子》讲述的是王春娥视亡夫与前妻之子倚哥如同亲生,含辛茹苦,机房织布,励子课读。一日,倚哥在学馆遭学友奚落,讥笑他无娘。倚哥负气回家,春娥令其背诵书文,倚哥出言顶撞。春娥责其贪玩,欲执鞭训诫。倚哥说她不是亲娘。一语刺心,春娥怒不可遏,用刀砍断织布的梭子,弃子不教。老仆薛保跪地求情,春娥不忍抛弃这一老一小,饶恕了倚哥,用家庭的不幸遭遇教育儿子,勉励儿子刻苦读书。
刘梅扮演的三娘王春娥是中国优秀妇女的典范,刘梅把三娘的善良、大义,又凄婉、悲伤的心态表现得柔肠婉转,感人至深。她的唱腔哀婉流畅,青翠欲滴,动人心魄。聂绍红扮演老仆薛保,他的手、眼、身、法、步和唱、做、念都有板有眼,十分到位,一个活生生的“老生”形象光彩照人,大美川剧舞台。
演出结束了,我回头一看,剧场依旧满满,情绪高昂。谢幕了,全场的观众都没走,都在为演员们的付出诚挚鼓掌,真心敬佩!
我突然感觉川剧回来了,川剧依然被大家热爱着。其实,在我们看烦了快节奏、强刺激、“娱乐至死”“娘炮”等“时髦”的东西后,再回头欣赏中国写意艺术和阳春白雪,我们的心灵突然有一种归宿感、安宁感、幸福感!
常言道,四川人如果没有川剧还叫四川吗?偌大个四川难道就把川剧传承不下去?巴渠河川剧艺术为第五批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第一、二、三、四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偌大个巴渠大地难道就没有巴渠河川剧的一席之地?
幸运的是,国家大力倡导传承弘扬中国戏曲艺术,达州有关部门也在积极支持巴渠河川剧的传承和光大。
川剧演员用实际行动见证了他们在坚守、在捍卫,在奋斗、在进步、在发展、在创新!你们不会孤单,大巴山的眼睛在盯着你们,掌声随时为你们响起来!
□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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