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逼民反白莲教起义 坚壁清野龚景瀚献策(十)
川楚白莲教起义的龙门阵已经收台,可是达州有两个白莲教首领的轶闻流传民间,看似平淡,但影响不小,朱老汉不能不摆。
大家都晓得太平“黄号”首领龙绍周“身世不详,只晓得他是太平县七里碥人”,嘉庆七年(1802)冬月二十三在八台老林自刎身亡。
东乡“白号”首领王三槐,1761年生,东乡桃花场莲池沟人,父王元亨,母杨氏,妻陈氏,一子,兄弟八人,均以农为生,先后十一人被杀。王三槐粗识文字,兼习巫师(端公),“贩卖私盐,得钱度日”,同六弟王三朝拜冷天禄为师习白莲教。嘉庆三年(1798)七月二十三,王三槐在云阳安乐坪被清督勒保诱擒,解京。次年二月初九被凌迟处死。
东乡“白号”首领冷天禄,生年不详,东乡峰城桃花坪莲池沟人,“以授课为业”,是东乡白莲教教主,“传徒颇从,很有号召力。”嘉庆四年(1799)在广安人头堰被清军蒙古族射手放箭射中,落马身亡。
冷天禄死了吗?
民间有则传奇:几十年之后,达县南赵家场出现一位奇异的“老道”。古时,僧不问姓,道不问名。人们既不知道这老道的真实姓名,也不晓得他的祖籍和来历,都把他叫“康道人”。康老道身材魁梧。有个赶场天,他凑热闹表演武术:手擎一柄重五六十斤重的铁铲,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水泼不进;兜里有两个铁蛋,他拿出来打空中的飞鸟,硬是百发百中;他两臂平伸,每臂悬十二三岁的少年四个,走百多步臂不曲,脸不红,气不喘。人们见了,双手竖大指头赞为奇人。这且不说,更为离奇的是他把一束竹筷子插入烈火中,半个时辰筷子不焦;他用木瓢舀水,向空中泼去,水就成丈多高的冰柱,直立,半个时辰不倒。赶场看稀奇、凑热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场中武圣宫戏楼前面院坝围得水泄不通,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有人说康老道的武艺比“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二爷高超得多;有人说景阳岗双拳打死老虎的武二爷都可能战不过他……地方人士见他不仅武功超群,而且对人和蔼可亲,便恭迎他住进场后重建的严镜寺①。
康老道受世人敬仰,用神奇的医术济世活人。但他却看人施医:当官的、有钱有势为富不仁者生病,三请四迎,拿轿子来抬他都借口推脱,平民百姓生病他主动施治,不取分文。
今天,也许有读者要问康老道义务行医,药剂是哪儿来的?他治病一般不用药物。什么腰杆痛、脚杆痛、肚子痛、脑壳痛等诸般痛症,他只要在相关的穴位上或推或捻,或提或按,或针或灸,要不了多大功夫,患者就会霍然而愈。他还能以“三昧真火”医治妇女的“干血痨”以及诸般妇科疑难杂症,无不百治百验。在缺医少药的农村,保障人们健康,为发展农业生产起到促进作用。地方百姓异口同声称赞他是“齐天大圣”下凡,“济公活佛”转世。
渡市街报本寺前面那个深潭之中潜伏着一条孽龙,往往在阴雨天发出牛吭般的吼声,似乎要爆发洪水淹没庄稼,冲走房舍,当地百姓惶恐不已。康道人知道以后,便把报本寺租下作为“脚庵”②。每当阴雨如晦的天气,他头戴箬笠,身披簔衣,一手擎铁铲,一手握铁丸,到潭边打坐,以图伺机惩治孽龙。康道人一连去了几次,不要说阴雨天气,就是那闪电烺烺,雷声震耳的暴雨时刻,深潭也风平浪静。当地百姓都说:康道人法力无边,孽龙在他面前都得规规矩矩,改邪归正。
康道人来报本寺不久,原寺内住持和尚年老患病圆寂③,当地村民担心孽龙反复无常,再度兴风作祟,就请康道人定居于报本寺。
康道人生活十分有规律,定时吃睡,早起晨练,傍晚散步。特别注重环境及个人清洁卫生,把院内及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分寒暑,每天练功之后一定洗澡。不违农时在寺边小块菜地内种些蔬菜自食,在花台上培植花卉,美化环境。
康道人自言生于清乾隆年间,至光绪初年已逾九十,仍童颜鹤发,精力充沛。光绪十一年(1885)羽化。地方百姓清理他的遗物,惊奇地发现他生前所持的铁铲镌有“冷天禄”三字,众人万分感伤,把他安葬在寺侧花木丛中,奉为神灵,春秋祭祀。
有读者可能会说朱老汉瞎编臆度,散布异端邪说,欺世盗名。不敢,实在不敢!这不是“喫笋子屙背篓——牛肚子编出来的”,请读者诸君去读读民国版《达县志·卷十六·人物门·释道》和《巴渠人物纪
事·冷天禄及其传说》145-147页(章文仪释写,有删改)。
冷天禄的传说就算奇异吗?我再录一篇关于徐添德的传说。
徐添德真的死了吗?
徐添德“扑河溺毙”只是官方报道,就连嘉庆皇帝也似信非信。他传旨德楞泰沿河打捞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搜寻无果,德楞泰只好找了个“目击者”写了证词送京搪塞了事。
二十年后,一个自称名叫“德化”须发皆白的76岁老人,出现在高坪寨关帝庙。他“与人谈休咎,每应如响,寺僧礼奉为师”。德化被礼奉为师后,“别开一派,名‘青石派’,远近之信仰豢拜者络绎于道。”连绥定知府孙益廷也闻名前往求药,应验后“孙公始书‘真佛山’三字名其地”。这些记载说明:关帝庙因“德化现身”而兴盛,1827年才更名“真佛山”,德化也因此获得了“活佛”的尊称。
这位活佛也怪,既不诵经,也不事佛,只教僧众练习内外武功。真佛山兴盛了,来找德化谈休咎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从云阳、巫山、开县等地专程而来。朝山者对寺庙的捐赠特别丰厚。庙富了,不仅扩建了殿堂,而且僧众也大增,甚至有文生学子甘愿出家为徒。
原来,当年徐添德虽确实扑河,却并未溺毙,而是躲进了秦岭深山,一躲就是二十年,人老身孤,思家心切,才在祖母吕四娘葬生地莲花山下高坪寨落脚。德化者,“徐添德之化身也”。起义失败了,人也老了,他改天换地之心却未灭,志也未丧,他回故乡不是为埋骨故土,而是组织一场新的起义。虽换了新皇帝,官府镇压仍然很紧,白莲教的旗号不能再打,他就更名为“青莲教”,隐寓着白莲教达州青号义军之意。别人问他属佛教的哪宗哪派,他随口回答了佛教中从未有过的教派“青云派”,也暗寓“达州青号”义军之意。
道光二十年(1841),德化(徐添德)已活到91岁高龄,眼看一场新的起义已经酝酿成熟,谁知又遭张广等人向官府告了密。时任绥定知府陈克让知道此事后,十分惊慌,忙命姓白的知县将德化老人逮捕人狱。据《达县志》载:“知府令白公捕德化鞠之(严刑逼供),案久不决(德化什么也不说),瘦死狱中。”还载有德化被捕后,“其徒慎安、松安等三走京师上诉,皆不得直而终。”可见德化老人一案是惊动了最高当局的。最高当局不但不准其上诉,还下文绥定府,不用遵照“秋后处决”的律令,迅速将德化秘密处决。“瘦死狱中”是假话,达城人盛传,德化老人是被狱卒用生石灰包捂其口鼻,使之窒息而亡。可见事隔二十多年,换了皇帝,但朝廷听见徐添德的名字仍惊慌不安,连对91岁高龄的徐添徳也怕得要命,犹恐他的存在会影响大清帝国的存亡,急速将其秘密处死,生怕再节外生枝。轰轰烈烈一生的徐添徳,竟这样于1841年夏被暗害在绥定监狱中。
更奇怪的是,官府为了隐瞒亊实真相,采用移花接木之法来混淆视听,并大造舆论说徳化原名蒋成寿,是什么割股疗父疾的大孝子。绥定府不仅花官银为“真佛山”庙中菩萨重穿金身,而且在山下为其孝子修本庙(即今一佛寺),还送匾建坊以示旌表。越是这么做,越引起人们的怀疑,世上哪有将其害死狱中却又大动手脚给予表彰的人?难怪,官修的《达县志》中,就为德化和蒋成寿各撰一文,由于该志是官修,不便说明真实原委,只好略为显露出怀疑。《达县志》中最后写道:“高坪寨现身之德化,谓为孝子(蒋成寿),其云其人然且然乎?”这句话若以现代汉语翻译过来就成了:“今天把真佛山的开山祖师德化说成是孝子蒋成寿,这些人说的这种话你们能相信吗?”
这篇传说载于《巴渠人物纪事》,作者杨先生,摘录时删节。
注:
①严镜寺:在南赵家场“场后里许,相传为明代严进士建,明末姚(摇)天动、黄龙之变,毁于战乱。清嘉庆年间,王矗峰舍已业为常产重建。在硬石盘上平地基,取出乌铜镜一具,形如满月在云头上,背嵌有五铢钱,并镌铸凤凰,疑为严家珍物,因以为寺”。见民国版《达县志·卷十、礼俗门·寺观》。
②脚庵:即脚庙,大寺庙分支的小庙,供本寺僧人外出歇脚住宿。
③圆寂:和尚去世称“圆寂”,道士去世称“羽化”。
新闻推荐
本报讯3月24日,瓮福达州公司传来好消息:在公司销售部和磷酸盐车间的通力配合下,该公司当日成功销售发运1411吨磷酸盐,创近三...
达州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达州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