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养羊人
·杨国军·
初春的原野带有几分寒气，而山里俨然如寒冬。冒着沥沥细雨，我在山道行进，我是要去找大山深处的养羊人。
要说深山，也不见有多高远，就海拔800米，不过在我生活的开江一小县，也算数一数二的崇山峻岭了。沿着路边的标记，我不停地加快脚步，乘车，步行，约摸两个小时，来到天师镇的尖峰寨。
站在山顶，极目远眺，群山环抱，峰峦重叠，山林、竹树、野花不时映入眼帘，走过一条山间的溪沟，再穿越一座山峰，便来到养羊人居住处。这是一户典型的山里住房，低矮单调，是第一印象。随着养羊人的热情，我走进房屋，哟！真还暖和。上下打量，左右观察，原来墙壁是用方块上等石头打造成的条石，一轮一轮地浆砌起来的，再用粘性极强泥土浑然一体紧贴其身，屋顶硕大的木棒横跨东西南北，厚重的土窑烧制的瓦块井然有序地严密铺盖，房屋正中央砌着几片透明的玻璃瓦片，想必是通风，照明用吧。
和养羊人谈了一会，即刻上山坡，看看羊群。只见坡地上，树林里时不时出现三五几只肉羊。黑色的，白色的，黑白相间的刹时让我格外注目。我问养羊人有多少只羊，他说，不多，不多，就九十多只。我甚是惊讶，问，你一人养这么多羊，忙得过来吗？回答说，忙得过来，忙得过来。这时一位同村村民说，他是拼尽全力，耗尽心血，透支体力在养羊的。我一阵豁然，你真是农民勤劳朴实、坚韧耐劳的代表啊，养羊人却说，劳动惯了，习以为常了。
我走进丛林，深深体悟羊群的生活习性。近距离地观看，那些羊类倒也不惧，它们伸出舌尖，一个劲地回味刚刚吃过的野草，满足的眼神中散发出独有的亮光。
说着他的羊群，养羊人就露出了欣慰、豪壮的神态，从他那甚是沧桑的面容我触摸到了他辛勤耕耘的不容易。天还未亮，他即刻打开羊圈，第一个放出领头羊，一边吆喝，挥动细长的鞭子，赶着羊群奔往山地、山坡上。中午、下午都要在羊群生息的山林，清点羊群的数量，不仅如此，还要在山上及时发现生了疫病的羊只，第一时间单独关着，不让传播扩散。最为害怕的莫如电闪雷鸣，暴风雨骤然倾盆，这个时候养羊人得头顶狂风，脚踏烂泥，以急行军的速度，从东西南北中，把羊群驱赶，聚集在一起，用事先备好的长竹块围成一个硕大的圆圈，动作娴熟地铺上油纸，塑料纸系牢，若是丢上一只，二只，养羊人还得满山遍野吃力找寻，那情景，那劳累，不是常人吃得消的。
养羊人还告诉我，最可怕的还是严冬，光秃秃的山坡也没草丛，树杆落叶荒凉一片，但羊不能老是关在羊圈里，总得让它出去透透气，沐浴大自然的阳光，它才会长得膘肥体壮。这个时候，不得有片刻的松懈。从青贮池里将桔杆用榨草机切成柔细的人工饲料，养羊人得肩挑大箩筐，准备食物，上百斤的重量，几次，几十次的奔忙，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劳作下来，身体几乎变了形状。可以感知得出养羊人挑着上百斤的饲料，在陡峭的山岭，险峻的石梁，每一步要迈出多大的能量。那意志比钢铁还要硬，那坚强，神仙也为之击节赞赏。
听了养羊人养羊的点滴经历，不知怎的，一种肃然起敬的念头充溢全身。我起身告辞，他执意送我一程。临别时，只听见“欢迎时常来”的简单话语，让人感叹。忘了记住他的名字，不会描述他的性格特征，而高山、深山的养羊人着实在心里深深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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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江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开江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