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我与老公同乡。老家总是让我们揪心地想起李白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其实老家并不远，位于大竹县神合乡红五月村，从达州市区到老家总共不过100多公里，窄窄的盘山公路蜿蜒崎岖，凹凸不平，两边是深沟险壑，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掉到百米悬崖峭壁之下。即便安全走过了危险山路，从神合到红五月村的羊肠小道一遇上雨天也是泥泞不堪，寸步难行。正如儿时的一句顺口溜：看到的山走几天，看到的屋走起哭。
父亲有着陶渊明似的田园情怀，一直盘算退休下来从北京回到家乡定居，可是，一次车祸事故彻底打消了他落叶归根的想法。那是1990年的腊月二十九，浓浓的年味氤氲在城乡的每一个角落，为了卖个好价钱，老公的侄儿凌晨从神合乡拉鱼到县城卖，车子途经大安山时翻下了几十米高的山沟，后经抢救无效死亡。从此，我们对那条路深怀恐惧。父亲也彻底断了回家养老的念头，早早将母亲接到了北京，他不想我们为了回家看他们而冒风险。那条回家的路仿佛被贴上了魔咒，阻止着我们前行。
老公的父母于十几年前过世，我的父母一直在北京，兄弟姊妹大都在外地，现在更是难得回老家一趟了。可是老公的二姐近两个月不停地念叨家乡有多美多美，已经不是以前的回家路难行，瓦房低矮破旧、鸡屎鸭粪遍地、垃圾苍蝇随处见的场景了；而今是条条道路通家门，灰瓦白墙小别墅，小桥流水青山俏，空气清新环境好。二姐是小学退休老师，用起词来一套一套的，她本已随子女居住达城，但偶尔也会回家看看。
今年2月4日，正月初五，一个立春的日子。早晨起床天空还飘着丝丝凉雨，下午当我们的汽车行驶在回老家的路上，已经是暖阳拂面。盘山路平整了，危险地段还砌了围栏，水泥路也修到了家门口。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停在了二姐家门口。这里是红五月村的新农村集聚点，有几十户人家，好些是几层楼的小洋房，即便是平房，也是灰瓦白墙，如画入眼。门前流过的小河重新进行了治理，修了河堤，栽了杨柳，建了绿化带，种上了花草。孝节牌坊旁破烂的茅草屋已不见踪影，一切显得干净整洁，与小桥一道形成了一幅古色古香的风景画。放眼望去，蓝天白云，山岚叠嶂，站在小院的花圃中，你会不由想起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来。
二姐带我们到周围坡上转了转，一路她都眉飞色舞，告诉我们整个村都用上了自来水，还是山上下来的优质矿泉水呢，再过不了多久，村民们就可以用上天然气了。
乘着好兴致好天气，我们决定去爬附近的擦耳岩山，这是一座植物相当茂盛、海拔近千米的大山，到处一派绿意盎然，野果飘香。深山里坐落着几户小院，自然是门前草木长，绕屋树扶疏。有一家正在办生日宴，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直到我们拐弯看不见小院，可欢笑声依稀传来。好一个静谧的世外桃源呀！
我们在一路的惊喜和惬意中不知不觉爬上了山顶。站在山巅，鸟瞰大地，阳光斜斜地照在田间地头坡儿坎上，风儿轻轻，空气纯净得让人陶醉。虽然春寒料峭，但我感到了脚下的大地春潮的涌动，嗅到了春的气息，听到了春姑娘轻盈欢快的脚步。面对家乡的如画美景，我的心里激动得直想大喊：我爱你——我的家！
·卢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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