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的前世和“鱼”的今生
渔夫们正在打鱼。
新津安西鱼头火锅。
新津南河风光。
新津鱼化石。
时值冬至,冬日高照,阳光打在南河里,散发出粼粼波光,若隐若现地映入那城、那桥和那个曾经流连的故人。复又来此,河边鱼庄比邻依然,市民三两而坐亦然,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欢声笑语。这个在大城市中难能一见的场景,却在水城新津随处上演。新津,地处成都南大门,南河、杨柳河等五大水系穿全境而过。充沛的水,不仅赋予了这座城市灵动的风姿,也滋润了这里30.87万子民。水生鱼,渔兴城。从当年渔业的“高等院校”,到如今享誉巴蜀的“鱼头火锅”,新津和渔自成一体,和鱼密不可分,在历史潮流中和衷共济。登高远眺,江河如带,记忆中那吆喝如歌的船工号子虽早已远去,但渔业却作为水文化挥就的浓重一笔,几经沉浮后,又焕发新颜。
因水而兴
悠悠水乡的多元面孔
在新津县文物管理所里,陈列着一块犹如石刻浮雕的鱼化石,格外引人注目。
“鱼身呈纺锤形,头长略等于体高,身披菱形鱼鳞……”1954年,县城南面宝资山出土的这块“新津鳞齿鱼”化石,经专家考证,为生活在古生物发展史早期的白垩纪,距今约有一亿三千五百万年,证明亿万年前的新津即是泽国。
因水而生,因水而兴。水,在新津源远流长的历史发展中,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古代的古蜀王都宝墩、观音寺、纯阳观,还是现代的斑竹林、白鹤滩、花舞人间,都随处彰显着水的影子,展示着水的魅力,传承着水的故事。
“荷塘无界,一派水天浩淼之感。荷叶摇曳,水下,大鱼夺目,水上,野鸭凫游。荷塘上,鸿雁振翅疾飞,张弓欲射的弋人,隐蔽在树荫下……”2000多年前的一方汉代画像砖,极尽新津渔业在汉代的情态。或似黄花鱼,或似鲤鱼,新津崖墓出土的东汉陶鱼,更让水、鱼与人的生活及文化渊源一览无余。
新津社科界一位人士对新津的历史渊源颇有研究。他介绍,新津境内,河流纵横密布,形成了“一水两丘七分坝”的地理格局。金马河、西河、南河、杨柳河、羊马河五条干流,于县城东面渐渐收拢,然后蜿蜒南流,浩浩荡荡直泄嘉州,再入长江。古语有云,“买舟东下,可达长江”,足见其气势。此外,更有数十条农村河道及干、支渠蜿蜒纵横,湿地河滩遍野。
山河秀美,人文荟萃。水城新津,令历代无数文人墨客青睐有加。杜甫诗曰:“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是新津;王勃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西川供客眼,惟有此江郊”,也是新津。
水,更赋予了新津重要的交通地位,河流除了灌溉之外,又具有行舟通航的功能,南来北往的物流,形形色色的商旅都汇聚新津,成为了川西著名水陆码头。
说起新津的水,朱鸿伟滔滔不绝。水运繁华的年代,南河是“黄金水道”,河上每日“舟楫林立,唉乃之声不绝”。新津古渡南北两岸,有东门、南门、邓公场、三渡水、五津镇等五大码头供船只停泊,供吞吐货物,业务极其兴旺。每天河上有几百只船停靠,繁华喧盛,热闹非凡。入夜,幡樯如林,桅灯闪烁,浪拍船舷,倒影如画。
“新津港是内河航运运输,如今,水路交通已经消失了。”尽管嘹亮的号子已经渐行渐远,但渔业仍然作为新津水文化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发展中有高潮,有落寞,如今还在书写传奇,随着时代发展、衍变。
渔场辉煌
昔日成都渔业的“高等院校”
“河多,则渔业兴。”南宋大诗人陆游曾数次来新津,并留下诗篇:“日暮楼台凭栏望,渔帆点点映夕晖”,足见新津当时渔业之盛。
到了民国年间,南河的年捕获量尚在5至10万斤以上,渔猎成了地方一大风光。“翠网痕牵残霭破,红鳞艳射夕阳低。”时至傍晚,渔船悠悠,渔鹰沉浮,吆喝如歌,“南港晚渔”即是著名的新津十二景之一。
这些丰富的水域资源,曾给予了不计其数的打渔仔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在水乡安西镇,人们普遍以打鱼为生。今年72岁的唐友清,当年就是赫赫有名的打渔仔。
虽然年过70,但唐友清忆当年的打鱼场面时,感觉仍像发生在昨天。宽阔的河面上,喊声震天,舟楫如云。打渔仔们光着膀子,分成若干个团队,协同作战,搏浪竞技。
一时间,河面上波浪滔天,鱼鸟翻飞。那场面,那光景,至今都让唐大爷难以忘怀。
“打鱼不是那么简单的,渔民们组成固定的团队,各司其职,统一指挥,如果不靠团队的力量,收成就不好。”唐友清说,他们常常随着河流各地捕鱼,几乎所有的河流都“淘”了个遍。“那时水质清澈、甘冽,滋养鱼类。从前,有水中大熊猫之称的活化石‘桃花水母\’就经常出现,大家也没觉得稀奇。上世纪60年代初,有青波、鲤鱼、草鱼、鲢鱼、土凤等上百种类。每个打渔仔人手一船,碰到鱼多时,能捕到上千斤。”
渔鹰,是捕鱼不可或缺的角色。“捕鱼时,在渔鹰的脖子上套了个麻绳做的环,吞不下大鱼。用撑船的竹篙把渔鹰赶下水,潜入水里追逐鱼儿,从来不落空,片刻时间,当它们钻出水面时,嘴上便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只是,当年的好帮手渔鹰,如今正演绎命运的绝唱。
1958年新津县渔场成立。“成立时肥料不够,专家研究安西镇铁溪村的黑泥碳肥沃,于是大量挖掘当作肥料,低洼处就形成了渔场,占地足有五六百亩。”从此,唐友清开始在渔场谋生。
那时的鱼塘,全部实行专业养殖,堪称成都渔业的“高等院校”。唐友清回忆说,当时渔场和成都市农科院合作,对外传授养殖手艺和管理经验,来自周边县市的“取经”人络绎不绝。“逢年过节时,每天好几十拨人来取鱼,还有学手艺的,常常人群熙攘,好不热闹。”这种火爆的场面,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整整持续了20多年。
“渔场就是新津水产业发展的一个标志性符号。当时渔场往整个川西平原、陕西、新疆、内蒙古、北京等地供应鱼苗。”回忆起那段辉煌历史,黄大爷掩饰不住的骄傲。
1983年,随着市场经济开放,鱼塘对外承包,由个人组合经营。1994年,由于特种鱼要试验养殖,饲料、药物研究经费不够等种种原因,渔场走向衰落,曾经书写的传奇渐渐掩埋在历史尘埃中。
然而,一个偶然的尝试,鱼火锅巧合诞生,成就了一段食材与调料美丽邂逅的佳话,从另一种意义上开启新津渔业的新篇章。
鱼头溯源
探秘“鱼头火锅”的前世今生
“老板儿,再来三斤鱼头,味道太巴适了!”12月底的新津,寒意涌动。尽管气温已跌破10摄氏度,但仍未抵挡住前来吃鱼头火锅的外地市民。
在这滚烫喷香的红汤鱼头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唐友清是新津开卖鱼头火锅的第一批人,他自己也没想到,这种用盆装载煮热,再配以佐料的红汤水煮鱼,竟会在新津一炮而红并传遍中国的大江南北。
“其实,鱼火锅的出现,实则是为了把花白鲢鱼卖出去。”唐友清告诉记者,这两类鱼刺很多,顾客都不愿买,如何处理,让他们伤透脑筋。
“为何不做成火锅形式试一试?”很快,这个“奇思妙想”便付诸实践,并得到成功。慢慢地,各地开始争先效仿。鱼头火锅也从新津蔓延开去。
时光流转,鱼头火锅究竟如何萌芽?唐友清说,他们打渔仔的工作餐是最初的“样板”。
“我们每次出水打鱼,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吃、住都在野外,有独特的解决办法。”唐友清回忆道,“出水前,每艘渔船上会准备三个大鹅卵石,一口锅,带上豆瓣、泡菜等调料。就餐时,在河岸边选一个平坦、干净的地方,三个鹅卵石垒成灶,上面吊一锅,将自带的豆瓣炒好料,从河中舀起几瓢水放入锅中煮开,随后将捕到的鱼放入沸腾的锅中,待汤滚鱼熟,打渔仔们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喝上几口‘蹦登儿酒\’,吹着河风,就着鱼味,吆五喝六,谈天说地,那滋味简直不摆了!”
进入上世纪80年代,唐友清回到渔场,承包了二十多亩鱼塘。由于交通便利,每到节假日,成都周边有很多游客喜欢到鱼塘垂钓。唐友清常请大家一同就餐,主菜即自己当年打鱼时的工作餐,没想到味道征服了所有人。
1995年,唐友清开起一家名为“月亮湖”的餐馆,主营鱼火锅,此即安西第一家鱼火锅店。“餐馆生意非常好,最多达三百多人排队就餐。”经过不断的演变,火锅的材料逐渐实现从全鱼到不被重视的鱼头的转变,安西鱼头火锅逐渐声名鹊起。
时间跨入2000年,老一辈的打渔仔通过鱼头火锅捞到第一桶金,年轻的打渔仔们开始蠢蠢欲动。30出头的年轻一代打渔仔黄舰迈出了创业第一步,开起了“雅卓鱼头火锅”,并用原始粗犷的捕鱼表演,让食客品尝美味饕餮时,来一场视觉盛宴。
创业接踵而至,一批批鱼头火锅先后投入到滚滚热潮中,并融注了自我的文化特色。闵国俏开创的“俏鱼头”火锅,以环境“俏”和味道“俏”制胜,譬如那一口直径一米的大锅,即是炒制火锅底料的“神器”,锅内红油辣酱飘出的阵阵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更有现实版的“桃花岛”农庄,实现吃鱼赏乐两不误。
2014年7月,安西鱼头火锅协会正式成立,安西鱼头火锅从此进入了规模化、集中化发展的道路。抱团发展,做大做强,新的渔业传奇正在演绎。
新津人对水和鱼似乎特别钟情,这种独特的情感已细无声息地融入到生活的每个细节之中。每当天气好时,每当游子归时,三两亲友在河边的树荫下一坐,头上是让人慵懒的太阳,对岸是如诗如画的田园,桥边是轻轻淌过的河水,夹一块鱼入口,肉质细嫩爽滑,麻、辣、鲜、香……各种滋味在口舌之间荡漾开来,实为人生一大妙事。
回味片刻,回望新津,猛然发现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河鲜美食之乡,这是一座拥有幸福倒影的城市。
华西都市报记者 殷航 见习记者李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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