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 他的坚守 时间知道“走近身边手艺人”系列报道②
周雨正在修理手表。
□眉山日报全媒体记者
余毅 文/图
小南街，曾经是眉山城区较为繁华的一条街道，现在还保留了一些老时光的味道。
4月11日，走进位于小南街周雨的钟表铺，第一感觉就是静。墙上都是挂钟，老式的玻璃柜台，里面是各种钟表维修工具、零件，还有待出售的手表。
柜台里侧一张小桌是周雨的工作台，摆放着钳子、镊子等各种工具，也是有了年头的。墙上伸出一盏黑色的台灯，发着白色的光。52岁的周雨带着放大镜，坐在桌前研究着手中的表，无比专注。
周雨修理钟表的手艺来自外公和母亲。
“外公是邛崃人，在成都学手艺，后来到雅安讨生活，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就到眉山来了。母亲修表跟外公学的，我从小就跟他们学。”周雨说，外公姓胡，所以招牌上还有“胡氏老字号”字样。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手表是结婚“三转一响”四大件中的“一转”。自然，那个时代也成了钟表匠的黄金时代。周雨的外公一开始在正西街租铺子修钟表，在眉山小有名气。后来，周雨的母亲在小南街开起了现在这家钟表铺。
“我从小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工作，觉得这块小东西很有意思。”周雨回忆。后来，他一放学就跟着母亲学修表，渐渐地也学会了这门手艺。
周雨当过兵，也在百货公司帮人修过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周雨开始和母亲一起守着这间钟表维修铺。这一守，近三十年一晃而过，小南街已变成冷清的老街。在数字智能化的冲击下，戴老式手表和使用闹钟的人越来越少，修表匠们也越来越少。
然而，在“滴答”声中，也有部分老顾客依然眷念老手艺。
前段时间，一名老战士拿着块英纳格手表来修，说这块表跟着自己见证了三次惊心动魄的战役，意义重大。周雨接过了这份信任和嘱托。
手表由于年岁较久，摆轮、调和轮等零部件都有问题，防水性也不好。周雨仔细处理好每一个问题后，将手表交还到老战士手中。看到老战士的满意与赞许，那一刻，周雨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钟表维修需要总结经验。一块全自动的机械手表少的有几十个零部件，多的上百个。每一个零部件都有不同的用处，要逐个了解它们的机械原理，很磨人。但‘钻’进去了就觉得时间很快。”周雨说，手表内部的结构极其复杂，修表除了要心细，更要心静。若是手上的动作稍有闪失，就有可能损坏表芯原有的结构。“修表30多年，劳力士、欧米茄这些名牌表都修理过。”
为了保证手表不会再出问题，周雨修表后还要通过走时测试、防水测试等，经过严格检测合格后，再通知客人取走。
周雨是一个寡言的、颇具耐心的人。至今修复了多少钟表，他已经记不清了。面对一块手表，周雨的凝视是无比深情的，深情的背后又是一种哀伤——那种能修复钟表，却无法阻挡时代变迁的哀伤。
从外公到舅舅、母亲等长辈，再到自己、表哥、表弟等同辈，家里不少人都曾经干过钟表维修，如今却只有周雨一人在坚守。
“表哥他们都转行卖房子去了，干这行挣不了钱。儿子也在成都上班，不学这个了。”周雨并不后悔这些年的坚持，每个手艺人总要有自己终生信守的东西。
在周雨看来，时间很重要，一点误差可能会造成损失。自己维修钟表，是对时间负责。更重要的是，修理钟表不只为了谋生，更是一种传承。时光在“嘀嗒”声中流逝，岁月在齿轮转动中变迁，也许修表手艺会消失，但外公和母亲他们朴实的匠心，不能被自己丢掉。
小小的表里面藏着一个精细、微小的神奇世界。这是周雨的过往，亦是将来，他用细心、耐心，修补着每一块手表。滴答滴答！周雨的付出，时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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