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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藓:那些唱诗班的孩子们

四川经济日报 2017-12-15 08:50 大字

□ 席永君(四川)

对于我,“葫芦藓”算得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葫芦”并不陌生,“藓”也不陌生,但组合在一起就陌生了。“葫芦藓”这名字是今年五月中旬,我陪同从北京远道而来的好友、诗人、博物学者莫非,在去邛崃市南宝山拍摄植物的途中,在山中的一条溪边拍摄植物时,他告诉我的。在这之前,我只知道苔藓,完全不知道苔藓植物门中还有葫芦藓一族。这名字听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正好合我的胃口。可以说,在听到“葫芦藓”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便唤起了我对它的生存状况一探究竟的强烈愿望。话虽这么说,葫芦藓遍布世界各地,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考察它们的生存状况。好在我并非舍近求远之人,就近便可以探访葫芦藓的状况。但愿我的探访是一叶知秋,而非一叶障目。

在我多年前远离城市的童年记忆里,葫芦藓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记忆中的葫芦藓如度娘所言:“多生于林地上,林缘或路边土壁上,或洞边,墙边土地等阴凉湿润的地方。”但因为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包括学名和当地人对它的称呼),对它的存在尽管没有视而不见,却没有倾注更多的关爱。由此看来,知道一个人或一件事物的名字有多么重要。“上帝说光,于是就有了光。”即便是神秘而伟大的光也是被上帝他老人家说出来的。说出,即命名。因此,当我在天府红谷再次见到葫芦藓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老友重逢的喜悦,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愧疚。

在初冬的天府红谷,葫芦藓并未像度娘描述的那样,仅仅生长在“阴湿的泥地、林下或树干下”,而是生长在农家高高的院墙上。那天上午,我们在位于天府红谷幸福路的一户农家的院墙上,看到一丛葫芦藓正蓬勃生长。“枯草霜花白,寒窗月新影。”(陆游《霜月》)已过霜降时节,葫芦藓还如此充满生机,真让人感叹其旺盛的生命力。

“如果你生活的地方污染比较严重的话,恐怕就很难见到葫芦藓了。”再次来到天府红谷的莫非,一边解释,一边拍摄。他对天府红谷的热爱、对植物的热爱溢于言表。他的解释,无疑进一步加深了我对葫芦藓的感情。但葫芦藓带给我的近乎震撼的美学享受和宗教体验,要远远大于这些功利主义的科学知识。

植物,从来就不仅仅是植物。那天上午,葫芦藓的存在犹如童话。当我把手机对准墙头的一排葫芦藓拍照,奇迹突然出现了:镜头中的葫芦藓向我打开了一扇不为人知的仙境之门,呈现出的完全是一片仙境般的琉璃世界,一排直立丛生的葫芦藓,每一株都被清晨的露珠加冕,无一例外。我暗自猜想,这些小小的露珠,昨晚一定很忙碌,它们要在夜里编织多少美丽的桂冠,才能为这一株株葫芦藓加冕呀!镜头里,这个上午的农家院落的土墙有如一座小小的神奇的教堂,那一株株被露珠加冕的葫芦藓有如唱诗班的纯真的孩子,它们在一遍遍吟诵露珠的《圣经》。是的,在这座小小的神奇的乡村教堂里,这一株株像天使一样纯真的葫芦藓,它们吟诵的《圣经》就是露珠。每一滴露珠都是一部《圣经》。我一直在心里不停追问,是什么造就了眼前的奇迹?是手机的拍摄镜头,还是葫芦藓本身?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依旧少年。”命运让我离开天府红谷近四十年,这个上午,我多么希望加入葫芦藓的唱诗班,面对曾经熟悉的依旧云蒸霞蔚、雾霭缠绵的大山,深情歌唱。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写下这些文字,葫芦里埋的究竟是什么药,我会告诉你,葫芦里埋的仍旧是葫芦。而每一只葫芦都会歌唱,就像这个上午,天府红谷幸福路上的这一株株让我热泪盈眶的葫芦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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