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条的滋味
□ 王动
小时候，镇子里很有几家好吃的小吃铺子。其中一家店主祖上是挑担子做生意的，担子一头是油盐酱醋辣椒蒜，另一头则是冒着腾腾热气的炭火锅，沿街走卖，其中冒粉和黄凉粉最受欢迎。粉有各种臊子，牛肉的，肥肠的，炸酱的，不一而足。粉是凌晨起来自己冒的新鲜红薯粉，又软糯又劲道，不是现在泡发的红薯粉可以比的。各种臊子浇头一浇，酸香辣脆软糯，百般滋味奔腾口腔，久之不去。
昨天很是惦念小时候那口滋味，便泡发了红薯粉丝，做了个肉末烩粉条。油锅爆香葱姜蒜，下肉末翻炒，下剁碎的郫县豆瓣酱小火煸炒出红油，一点酱油、一点黄酒、一点白糖、一点米醋调味后即淋上开水，下泡好的粉条，中火烧软糯后大火收汁，略勾薄芡，撒蒜苗碎便可。
爱粉条。时不时在家做肥肠粉。肥肠洗净，加一些杂骨、姜、陈皮、葱、花椒，大火煲煮至汤色奶白，小火炖至软烂。在煮好的肥肠原汤里下粉条，碗里兑汁：酱油、醋、糖、盐、花椒粉，这是少不了的；再蒜泥、葱花、芹菜花；最为点睛的一为炸得酥脆的黄豆，一为熬得鲜亮的红油辣子，如果有大头菜榨菜之类的，切颗粒拌上更好。呵，滚烫滚烫的原汤，香香脆脆的豆子，软软滑滑的粉条，酸酸辣辣的味道，那是铭刻在骨子里的味道。
涮火锅时，黄喉、鹅肠等固然是经典，但我还是愿意将胃口小心翼翼保留到一桌火锅接近尾声时的火锅粉。火锅粉比之肥肠粉，又是别样风光。首先，粉是宽粉，在口腔里更有停留的空间，在火锅那浓厚的香味持续得久。其次，火锅粉得了“围炉聚炊欢呼处，百味消融小釜中”的好处，火锅中肉、鱼、菜的精华融于汤中、又化于粉里。呃，饕客们所说的，鲜辣爽滑，唇齿留香大汗淋漓，大呼过瘾余香绕梁，三日不绝……便是小小一碗火锅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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