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时刻本报记者记录川人回家路世界再大大不过家年月
春运时刻本报记者记录川人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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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再大,大不过家。
2013年1月26日,伴随着又一次春运旅程的开启,成千上万的游子踏上了回家路。为期40天的春运时间,全中国预计有34.07亿人次出行。
一张张车票牵系着游子们的春节团聚梦,一个个家庭在翘首期盼回家的亲人,一段段充满酸甜苦辣的春运旅程每天都在上演……今年,本报记者再度聚焦川人回家路。
1月30日,春运第五天,农民工、学生是春运客流的主角。据交通运输部初步统计,全国公路水路30日共运送8368.5万人次旅客回家,比去年同期增长9.5%。在上海至成都的列车上,在成都到荥经的班车上,在成都的地铁中,兵分三路的本报记者遇见了他们。他们的讲述,折射出的是春节团聚梦背后,对未来更真切的梦想。
回家的路,自春运开始以来就笼罩在雾霾天气中。一路风尘,有梦想相伴,现实总能被照亮。
接到从老家来的儿子，巴中人张志忠今年在成都过年，他期待——
在成都买房在成都创业
◎时 间：1月30日◎场 景：成都地铁2号线成都东站◎记录者：本报记者 段玉清
在成都东站，与拎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人相比，张志忠父子俩的步伐显得悠闲很多。
“趁着春运人还不多，把儿子从巴中老家接来成都过年！”张志忠边说边把零钱塞进地铁自动售票机，九岁的儿子卓卓在一旁始终揪着爸爸的衣襟。“当啷”一声，拿出售票机吐出的车票和钢镚，略带消瘦的张志忠拉起儿子的手，“走，儿子，咱回家！”
安静的地铁车厢里，卓卓趴在爸爸的腿上睡着了。张志忠疼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跟记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2008年，年仅25岁的张志忠与弟弟在家乡巴中市平昌县开始了自己创业之路，畜牧专业毕业的弟弟出技术，张志忠出钱，“拿出打工9年挣来的七万元，办养殖场。养了500只野鸡、500只野鸭。”
起早贪黑忙了几个月，却没等来一个客户。张志忠归结原因：巴中食品加工企业少，居民消费能力有限，市场信息过于滞后。
苦苦坚持一年，兄弟俩心灰意冷，“野鸡、野鸭全都削价处理给了亲戚朋友。”
2010年初，张志忠收拾起行囊，踏上了驶往深圳的列车。在同乡的介绍下，张志忠进入深圳富士康做了一名普工，每月1700元左右的工资，刨去生活费剩不了几个钱。
不久，厂里传来了好消息——成都富士康要成立了，要从深圳派员工支援。四川籍员工抢着去报名。
张志忠抓住机会到了成都，升为线长。“不是县长，是线长。”张志忠再三向记者强调，呵呵地笑了起来。
最让张志忠感到满足的是，看到成都市场上Ipadmini的热卖景象，“因为这些都是在我管理的生产线上出来的，每天可以生产将近2000台呢！”
张志忠把“家里的”也接来成都，在富士康做普工。两个人在工厂附近租了房子，“每月五六千元的收入，在郫县过得十分巴适哦！”放假的时候还可以回趟家，看看父母，“动车三个小时就到”。说得兴起，张志忠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可以在家门口工作，为啥子还去深圳？回家的火车坐得好恼火！老婆娃儿还不在身边。”
对于未来，张志忠信心满满，“以后嘛，打算在成都买房，把娃儿接到成都来读书，我们一家三口就都是真正的‘成都人\’了！”
“成都梦”要实现，“创业梦”也在复燃。
去年，广东一家公司在巴中开了肉类加工厂，张志忠发觉其中有商机，“我的野鸭野鸡又有市场了。”与亲戚朋友凑了20万元，张志忠的养殖场又要开张了。这一次，张志忠不再担心市场问题。
“茶店子客运站到了……”张志忠拍醒睡梦中的儿子，拨通了家里电话，“爸，我们到家了，你们放心吧，我们在成都好得很！”
从深圳到成都，6年时间，张志忠从打工仔变成了新“成都人”。
有这样经历的不止张志忠一个人。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为无数四川人带来的不止是工作机遇。从独自赴外打工到在家门口工作、生活，“张志忠们”切身感受到了四川的迅猛发展，而留在四川，对于自己而言，确实是一个多赢的选择。
半年后，两个四川学子即将走上工作岗位，他们期待——
在异乡追逐人生新的梦想
时间：1月30日上午 ◎ 场景：Z123次列车 ◎ 记录者：本报记者 李宇
8点25分，Z123次“上海-成都”列车驶入达州站。这是该次列车入川第一站。
16号车厢的两位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对准车窗外“达州站”三个字拍照。稍高那个立即将照片上传微博：“同志们，老侯我又回家了！”另一个则掰着手指算着到达成都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下车了。”
两人都是上海理工大学大四学生，个高的叫侯金辰，另一位叫杨小飞。“这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杨小飞说，今年下半年就将迈入社会，追逐人生新的梦想。
因为父母到浙江工作，杨小飞已经两年没有回泸州古蔺老家了，所以对这次回老家过年充满了期待。“先到外婆家看看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敞开胃吃一顿久违了的外婆烧的家常菜；然后到姑姑和姨妈家串串门，还要参加已经谋划了半年的同学会。”
一个月前杨小飞就开始张罗为亲戚朋友购买新年礼物。“毕竟两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以后回家的机会可能更少，礼物就当弥补自己心里的歉意吧！”杨小飞身旁，一个蓝色行李箱被撑得胀鼓鼓的，里面装满了上海的土特产、手工艺品等。
侯金辰一脸坏笑地插话：“有一件礼物可是小杨同志琢磨了好几天，逛了好几个商场，才最终买下的。”杨小飞顿时满脸通红。侯金辰揭开谜底，“小杨同志在QQ群上与一位中学同班女同学搭上了线，成功俘获该女同学芳心。这次回老家刚好遇到女朋友的生日。”
杨小飞也公开了自己的恋情：“我和女朋友达成一致，等自己工作地点确定下来，女朋友就到我工作的地方找工作。我准备今年下半年就开始准备二级建造师资格考试。”就读于土木工程专业的他和侯金辰，已经与上海一家国有建筑公司签订了就业协议，今年7月毕业后就可以到公司报到。
对工作，杨小飞显得很淡定，“我已经在一家建筑公司实习了半年，感觉累是累了点，但完全可以承受。”
侯金辰则有些许担忧，“建筑行业流动性很大，今年公司安排你负责的项目在上海，明年或许就把你调到北京项目去了，没有一种归属感。”“老侯，这样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月收入五千以上，比你上大学的生活费翻了几番，还包吃、包住，可以‘我的生活我做主了\’。”内敛的杨小飞也幽默了侯金辰一回。虽然人生新的历程会有很多挑战和困难，但希望自己能够一步一个脚印，争取早日在工作中站稳脚跟。
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在回家之旅憧憬着人生新的旅程。他们的梦想在路上。
成家立业，是他们简单、真实而最容易触手可及的梦想。迈入社会，打开梦想之门，但圆梦之路未必平坦，正如他们所说，要“一步一个脚印”。
梦在远方，路更在自己的脚下……
长途班车上，两个荥经老乡结伴同行，她们期待——
工资高一点 工作稳定点
◎时间：1月30日 ◎场景：成都至荥经的长途班车上 ◎记录者：本报记者 万瑶
石梅走出成都火车北站，坐上公交车直奔石羊客运站，买到了上午10点30分开往荥经的班车票。19座，靠窗。邻座是个大姐，叫王英。
前一天，荥经人石梅还在重庆做统计工作。收拾起在出租屋的全部行李——一个拉杆箱，一个书包，一个手提包，“把工作辞了，早点回家过年。在网上买的火车票，专门买晚上的过路车，人要少一点。”票价60.5元，比动车便宜不了多少，但动车票不好买。
石梅23岁，两年前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重庆一家环保公司做统计工作，每月1800元的工资，包吃住。对待遇她还满意，但爸妈希望她离家近点，就干脆把工作辞了，“希望今年在成都或者雅安找份工作。”
王英38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从来了成都在郫县富士康打工，孩子就全交给了老人带。在富士康已经工作了近3个月的她，还不太适应。
坐了两个小时公交，王英有点晕车，上了长途大巴闷闷不乐。而石梅精神很好，主动跟王英搭起话来。“大姐，你回荥经哪里？我回花滩镇。”“你也回花滩？我回去喝我侄儿的喜酒。”
三言两语就找到了交叉点：王英的侄儿读初中时和石梅在同一个学校。
班车开动了，两人继续往下聊。
王英说，本来都打算辞职，但工资还没发，只好先请假，过完年再回去。“出来久了也不习惯，这次给娃儿买了很多东西，也有很多话想跟娃儿说，但就怕回去不晓得说啥子。”
石梅说，她在重庆读大学时，每半年才回家一次，工作后回家的时间就更少。“父母跟我商量，希望我回去，我想了哈，也觉得对。”
11点50分，班车开到成雅高速蒲江服务区，休息15分钟。石梅下车买了一包凤爪，王英则紧紧捏着她的包。“王姐，把你的包放到车上就是咯。”“包里面有我给娃儿买的新衣服，掉了咋办？”
给孩子买新衣服，把赚的钱带回家是王英出来打工的动力，“现在不种地了，我唯一的梦想就是打工工资高一点，多给娃儿存点读书钱。”
石梅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对成都不熟，但希望过了年能够在成都找到一份稳定、有发展前景的好工作。”
班车继续往前开。两人在车上都睡着了。
下午1点，班车开到荥经汽车站。王英背上迷彩背包下车，走得很快，“我回家还有段距离，先走了。”
石梅从行李箱里拖出行李。车站外，有她的亲人在等待。（文中被采访者均为化名。）
记者手记
从农村到城市，也许只有两小时的车程，但对于进城务工者来说，则意味着与家人的分离。
对石梅们的父母、王英们的儿女而言，留守带来了隔代教育、空巢老人等诸多社会问题，我们的乡村变得越来越“空”。
对石梅们而言，大城市意味着机会，意味着向往的生活方式，但生存之艰辛、居之不易等实际压力，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而对于王英们，进了城却找不到归属感，留在农村的亲人是他们的牵挂。
城镇化在快速推进，年年春运路，见证着空前的人口迁徙过程。是走是留，何从何去，每到年关，无数的石梅和王英都在做着选择题。
本报记者 田为 段玉清 万瑶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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郫都区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郫都区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