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白瓷（组诗）
凌昆 （彭州市）
白瓷是我杜撰的情人
在我到彭州之前
她拿捏在别人的手里
或在某个等待发掘的废墟下面
顶着千年的烈日
也顶着千年的风雪
抵达军乐小镇，我便
穿越了她温润如玉的风雨
和通体有灵的烈日
你看，她已撒起娇来
她已玲珑剔透
透出我与火，与一枚蚕蛹
失之交臂的千年情丝
为梦上釉
一捧黏土，在他左右逢源的掌心
切入时光的隧道。交点，力
或分割线，都是梦境里的钟摆
他任意一截，白狐
便已化为一个瓷盘，一个瓷猫
他的头，一直随手势运动
我始终不敢去看他蓄发而结的辫子
怕那条灰白出智慧的细辫
刺破我为彭州白瓷和那只白狐
所编织的情网
我的梦，被涂上了一层釉
唇印着白狐的火种
一缕轻烟，走出时光的帷幔
在等待了千年之后
举着白狐的火种
黑夜的碎片，便铺就了
为爱寻缘的路
此时，我的嗓音黏住湔江
把相思，滴成水墨
在年轮的水泊，喊醒
藏在哀婉缠绵中修行的情盅
此时，窑门已经洞开
……
我的梦，翻过星星的肩膀
它慢慢昂起头
在我柔软的心尖，吻着茶香
吻着酒和诗的瓷质
醉成一抹
朱红色的唇印
面对古瓷残片
隔着一尊完整的瓷器
或只是隔着一口
已被瓷化而封存的酒意
残片与残片，对饮出一地
千年之前的鸟鸣
它们衔着牛马的遗骸
在光阴的牧场上
以粉末扬尘，以纯净洁生
它们的灵魂深埋故土
一片暗影，被满地的骨折声
一口一口地，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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