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氤氲中的乡愁
家园
贾登荣(武侯区)
小时候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种树,槐树应该是其中之一。
那时,在我成长的那个川北小镇上,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有槐树婆娑的身影。连镇政府外的院坝里、老戏台前后,也有槐树绿阴匝地。槐树,俨然镇里的“镇”树。
槐树似乎对春天的反应有些迟缓。当桃树、李树、杏树都竞相绽放出艳丽的花朵,唤起大地春潮澎湃时,槐树才渐渐苏醒过来,干枯的枝头慢慢吐出几丝嫩芽。等到桃花、李花、杏花全然凋谢,槐树才彻底醒了过来。在几阵雷声、几场大雨的催促下,枝头上一夜之间就缀满白中带黄的花。这,已经是春末夏初时节。槐花不开则已,一开就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盛开的槐花一簇簇展示自己的豪爽,繁茂灿烂,在树上堆集成小山似的。一阵风来,那悠悠的清香,沁人心脾。难怪诗人们如此赞美槐花粲然的盛况:“槐花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不几天,清葱葱的麦子黄了。小麦刚一收割,家家户户就迫不及待地磨出一些面粉,然后吩咐自家的小孩,攀缘上槐树,摘下一篮子槐花,到镇头的水井旁淘洗得干干净净。不多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就散发出槐花饼的香味。
小镇戏台前广场外,有一座清末的精致建筑——月门楼。月门楼旁有一株粗壮的槐树,它的腰围要几个小孩才能抱住。据说,这株槐树是修建这座楼房的盐商栽种的,已然有近百年的历史。经历了沧桑岁月的槐树,枝丫已经不再繁盛了,树的底部也有一个不知是蝼蚁掏空的,还是别的原因形成的大洞。不过,它居然顽强地活着,成为一种标志。夏天,小镇上的人总是喜欢围坐在大槐树下,听老人们讲故事。
小镇上槐花飘香的日子,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戛然而止了。导致槐树没落的,还是一个舶来树种——桉树。那年,国家号召种植速生树——桉树,并且给小镇下达了具体栽种的数量指标。一夜间,镇上率先将政府大院外的那片槐树砍了个精光,然后栽上一株株桉树。接着,戏台前后那些生长了好多年的槐树,也纷纷倒下了。第二年槐花开放的季节,小镇的人们只能遥望那茫茫的天际,回味槐花氤氲的日子,心中平添了几分惆怅!
去年,到彭州丹景山看牡丹时,曾经路过彭州市区。车窗外,突然飘来一缕缕久违的香气。槐香?心里诧异地暗问。赶紧透过车窗看,果然,宽阔的大道两旁,生长着一排又一排密密匝匝的槐树,逶迤了足足有好几里路程。心,顿时有些激动,多想下去亲近一下多少次魂绕梦牵的槐树。
从丹景山回来不几天,我回川北去看望父母。车开到离小镇一两里外的山沟时,一股浓浓的槐花清香从车窗外涌进。我急忙让司机放慢速度,伸出头眺望。在公路外的山坡上,斑驳陆离的树丛中,生长着一株株青春勃发的槐树,生长着一束束娇艳的槐花。看来,离开小镇多年的槐树,又悄然开始在一些地方回归。也许下一次我还乡时,在这座曾经氤氲着槐花香味的小镇上,就会重新涌动起槐树的绿阴,当然,我更希望品尝到母亲做的槐花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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