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山里的父亲 □易延端

德阳日报 2011-06-17 04:35 大字

父亲名叫易图良,家住彭州市新兴镇张家山,因未读过书,所以至今连箩筐大的字都认不得几个,有时确需他老人家签字画押,尽管他已非常认真也很努力了,但拼凑出来的名字仍缺胳膊少腿的,逗得他的儿孙们哈哈大笑。

父亲12岁时就到十几里外的小煤窑做工盘口养家。15岁那年,有一天,家里托人捎信,说我爷爷拉烟痢快不行了,叫他赶快弄些“黑泥”(鸦片)回家救人。父亲赶紧找到矿主,好话说尽,一个月工钱才换得大拇指盖那么大点“黑泥”,可等回到家里后,心急如焚的奶奶却不小心把这救命的宝贝儿给弄丢了,以致爷爷临终也没有用上他儿子用血汗换回的“药”。更不幸的是,爷爷去世后还不到一个月,奶奶也因饥饿和疾病匆匆地陪爷爷去了。那时,我大哥易延发出生才10天。从那以后,父亲和母亲就用单薄的身体支撑起了这个大家,既要做苦力盘家养口,还要照看四个年幼的弟弟妹妹。

父亲后来告诉我说,爷爷去世时留下的老房子只有1间,在左边老院子头。为了生存,父亲只得搬出祖辈生活过的那个大院子,在四十多度的山坡上掘石挖土砌高墙,修房造屋建新家。后来房屋的地基,就是父亲用双手和双肩蚂蚁搬家样一点一点铺筑起来的。1982年,我当兵的时候,新院子已是像模像样的四合院了,房子多达18间,我们弟兄五人中大哥已娶妻生子,一家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羡慕不已。

父亲是个耿直厚道之人,不善于阿谀奉承,自然少不了吃亏。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四清运动”中,老家不少人因没有粮食吃,一个个被活活饿死,一些活下来的人,为了继续生存,也不得不靠采摘野菜和硬梗“仙米”(一种白色泥巴)充饥。社员大会上父亲说了句“吃人饭,屙猪屎” 被当场抓起来批斗。

父亲一辈子好行善积德,在附近是个出了名的善人。我家门前有条山石铺成的小路,是我家和附近几个院子30多号人外出的必经之路,由于铺路的石块时常被行人踏翻后滚落到路下的庄稼地里,使未成熟的小麦或玉米等粮食作物受到损害,父亲很是心痛,自愿当起了义务护路工,几十年如一日,但凡有空闲,便扛石头、背沙土,将凹凸不平的山路砌实铺平。上世纪90年代,父亲做煤炭生意,有几个人欠着他7万多元,有时看见父亲手头拮据,我们几弟兄就劝他去催收下欠款,父亲有一回还真去了,但他回来后说,那些人家里比自己还困难,收款的事以后再说吧。自此以后,父亲便再不提及收欠款的事。

尤其令我难忘的是,10年前,在父亲的倡导下,乡亲们把一口废弃的煤矿里的矿泉水引到十多户人家的事。那年小煤窑被紧急关闭后,可乐坏了父亲。父亲便叫来同住山坡上的十多户人家,商量把矿井头的泉水引出来用。忙碌20多天后,水终于通了,而且是地道的矿泉水,一拧水龙头水就哗哗地流淌,装在碗头清澈见底,煮的饭菜香甜可口,大家喜不自禁,杀鸡的杀鸡,割肉的割肉,打酒的打酒,买菜的买菜。那晚,山坡十多户人家的酒肉香味飘得好远好远,第二天早晨起来,各家各户的男人们还醉意犹存哩。

2008年,老家发生8级特大地震后,矿井附近40多户人家的房屋全部被毁,八九十人栖息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靠政府临时发放的补贴和粮食度日,这条供水管可帮了大忙,不但解决了灾民的饮水问题,还使大家避免了水源污染的威胁。没有搬出山去的邻居易延洪,还在山上建起了生态山猪养殖场,并养了不少的山羊、山鸡,每年纯收入4万元以上,他说比外出打工强多了,都是我父亲易大爷给他家带来的福气。

如今,如同噩梦的特大地震已过去三周年了,地震阴影已在人们的记忆中渐行渐远,父亲家的危房已得到了维修加固,但那墙壁上清晰的“危房!严禁住人!”几个红色大字,似乎在警示人们不能忘却这场灾难,更不能忘却党和政府对灾区人民的亲切关怀和深情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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