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坝坝电影
去年春节在成都,吃罢晚饭没事,儿子提议去看一场电影,说是3D的,立体感很强,我应允。
住处离影院不远,在一家大型商场五楼。不一会,电影开始放映了,我戴上眼镜紧盯银幕。我们看的是一部外国大片《神奇动物在哪里》,一开始,我就感到不适应,立体感太强,动物跑动就像在我跟前,声音像在耳边响一样,看到房倒屋塌惊险处,我感觉有点受不了,只好闭眼不看,或摘下眼镜直视。看一场电影下来,我大汗淋漓。
对于看电影,打小我就情有独钟。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那时物资匮乏,文化生活也落后,除年头岁尾大队文艺宣传队演出的节目外,唯一高档的文化生活就是看坝坝电影。当时感觉电影很稀奇,一个区只有一个放映队,全区六个公社几十个大队,一台电影机器巡回放映,轮一圈要两个月。只要区公所的电影队一下来放映,哪怕是邻近几个大队,我都要跑去看,同样的片子重复看几遍,也乐此不疲。
那时放电影好像是老套路,两部正片加一部新闻纪录片。最早观看的故事片是《卖花姑娘》,这是一部朝鲜故事片,主题歌的歌词我还依稀记得几句:“卖花姑娘,清早起床,卖花卖花为救娘……”有次为了看反特电影故事片《黑三角》,不满十岁的我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来回往返四十多公里路程。好在后来修建襄渝铁路,离家几公里处驻扎了一个工程兵连队,隔三差五要放一场电影,这才让我过足了电影瘾,比如抗日战争片《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解放战争片《渡江侦察记》《战上海》……我十岁前究竟看了多少部电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那时,我们几乎天天都在打探放电影的消息,一旦准确,放学后连家都不回,背着书包就往那里跑,目的是为了占据一个最佳观看位置。有时为了占位置,不惜打架争嘴,甚至打得头破血流。许多时候,因为晚上看电影耽误了睡眠,第二天上课打瞌睡,常常被老师罚站;也同样因为看电影延误了父母交办的事情,不知被父母打骂过多少次。
后来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制落实后,人们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和提高,人民公社也改为乡人民政府。每个乡都成立了电影队,甚至于个别大队也有了电影放映机,看电影已成为家常便饭。私人请放映的也多了,如遇到喜事,亲朋好友花几十块钱为主家请场坝坝电影放,既光鲜体面,又经济实惠,一时很受民众欢迎。
随着电影放映的普及,想看什么内容的电影都有选择性的余地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农村大部分地方都用上了电,黑白电视机也开始走进寻常百姓家。虽然一个生产队只有一两台电视机,但总算解了一方文化的饥渴,不用在露天坝坝风餐露宿,不再受天气环境的制约。露天坝坝电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乡村电影队也垮了,风靡一时的乡村坝坝电影,随着社会发展逐渐被淘汰。
如今,县级以上城市都有了风格不同的电影城,进影院看3D电影成为一种时尚,但从人气、氛围以及吸引力而言,我再也找寻不到儿时看坝坝电影的那种感觉。
我对儿时坝坝电影情有独钟,每每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仍然让我回味无穷。
□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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