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中秋桂花香
成都,这个我挚爱的城市,这个永远温润如玉的城市,秋天如期来临了。北方或南方高原,是秋高气爽,是朗朗晴日,别人的场院里晒的是玉米,是稻谷;成都的秋天呢,柔柔的阳光柔柔的风,满城弥漫着桂花香,红墙青瓦的场院里甚至晒的不是玉米,晒的是桂花。
譬如我家,有个屋顶花园。晒的就是桂花。桂花其实不是我种的,是一墙之隔的邻居种的。我们两家之间的墙不高,花园踮踮脚便可看见。
邻居家大约是个富豪,人不在这儿住,却装修得很好,隔上个把月的,他家人会回来几天,打扫屋子和院落,清扫灰尘,完毕后又走掉。我踮脚就看见他家,屋顶花园做成个迷你苏式园林,有亭台楼阁,有小桥流水潺潺,两株贴着我家矮墙生长的桂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被修成伞盖一般,亭亭玉立,一园子的名贵花木,靠老天赏脸生长,包括这两株金桂和银桂。
老妈说:你看他家那两棵金桂和银桂,枝条都伸过来了,你就顺手浇点水呗。也是,虽然邻居不现身,但每至金秋,他家高出墙头的两棵桂树,没有孤芳自赏,甜蜜的暗香总是最早让我闻了去,全无污染的,落到我家墙顶的桂花,也往往被我拾掇了去,做成各种桂花蜜和桂花糖吃了。于是,我上楼给自家花木浇花时,偶尔也顺手给他家两棵桂树浇浇水。
这两天,我一上屋顶,花枝伸过来,墙头落满碎金碎银,满园子甜香氤氲不散,竟然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夜之间就花开满树,这难道是我随便浇点水给的报答?
老公贪心地做深呼吸状,不曾想却被花香呛着了,他边咳嗽,边自我陶醉地说:谁这么想我呀?邻居依然和往常一样不见踪迹,我拿根擀面杖,一个簸箕,用擀面杖把伸到我家这边的桂花抖落到簸箕里,白了他一眼:谁想你?桂花呀?他哈哈大笑,乐得跟傻子似的。
抖落一阵,得了一簸箕的碎金碎银,我拾掇拾掇,吹去浮尘,晾干。不用洗,直接一层白糖一层桂花,我做了两瓶桂花糖,再用蜂蜜浸了两瓶桂花蜜,算是不劳而获,得意扬扬发朋友圈,并赋打油诗一首:秋来蓉城桂飘香,风起遍撒碎金黄,庭前采撷斜取枝,冷露凝做桂花酱。四个瓶子马上被友圈瓜分,我自己都没了。
第二天,友圈还有朋友问我要桂花糖桂花蜜,伸到我家的枝条上的桂花已经被我抖完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趁邻居不在,跳到隔壁花园里去抖花呢?反正他也不来,白白浪费还不如给我呢。一个女友打电话来了,她竟然不容商量的,亲自开车来我家,说她已经把自己种的丹桂花给我送来了,反正她也不会做,就等着我做给她吃了。好吧,盛情难却,收下吧。等拿过来,傻眼了,这么多,整整一大口袋,咋整呢?可以再做四瓶桂花糖,桂花蜜,还有多的。忽然想起一个朋友的诗来:“秋天最适合饮酒,天高云淡,坐在南方的江边,酒瓶子里,装满来自北方的烈酒!”
不,酒瓶子里,装满南方的桂花酒,清冽甘柔,才符合这蓉城秋天的况味啊。
说干就干,马上做桂花酒。桂花酒其实做起来很简单,玻璃瓶装米酒五斤,加几粒红枣,几粒枸杞,几粒冰糖,放几十克晾好的桂花,花多颜色则浓,花少则色淡。拧好盖子,只消半个月,色泽由浅黄变暗红即可。
中秋之夜,我提酒上了屋顶花园,闻到了桂花暗香。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古代,清朗院子里,桂花馥郁,酒香袭人。一家欢聚,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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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