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乡居“三友”

四川经济日报 2020-07-14 06:35 大字

□ 傅全章(成都)

小时候住在乡下时,上街、进城如同过节;长大后进了城,回乡下如进氧吧。夏日乡居,更有“三友”相伴,炎暑亦如清凉也。

白日里,去到山间茂林处,满林间都是“诗呀!诗呀!诗呀!”此伏彼起、欢快的蝉声大合唱!

处在这么热烈的欢歌境地,你不仅不会因为声音既多又广而感到烦躁,反而会深切地感受和领悟到南朝诗人王籍写的《入若耶溪》一诗中“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是多么的贴切!

自古以来,人们崇蝉、佩蝉。蝉的幼虫可在地下存活几年、十几年,人们把它比喻成“灵虫”;还把它比喻成像荷花一样的君子。《史记·屈原列传》中这样写蝉:“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也就是有如荷花“岀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古人崇蝉,刻成玉蝉,悬掛腰间,有求灵物保护的意思。

在林中,亦可遇见树身不高处停歇的鸣蝉。屏息静气,悄悄上前,突张双掌,猛地一蒙,有时就能捉住一只!把玩观赏一会,也就将它放了。

又忆起儿时捕蝉的事来:找来一根竹竿,用一篾条弯成圆形,篾条两端插入竹竿顶端筒中;然后去寻蜘蛛网,把蛛网缠绕在篾圈上。缠了几处蛛网,就可去粘蝉了。循蝉声找到蝉儿,如是估量着竹竿够得着,就凝神屏气,轻轻上前,用蛛网对准蝉儿,一下按将上去!如果粘住了,取下放竹笼里。可惜它不食人间烟火,很难养活它,可见高洁之物不肯轻易与俗物共存。

叫姑姑

在乡下度夏,入夜。比起白日里蝉哥哥短促激越的歌声,那叫姑姑妹妹的歌声就显得温婉缠绵多了。“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湛蓝色的夜空,院坝里,铺着凉席,仰躺在凉席上,手摇一柄蒲扇,眼望着满天繁星,静听着叫姑姑时歇时起的歌声,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任思绪天马行空般遊走于浩瀚缥缈的太空。忽然,邻家小儿一声呼唤:“叔叔,陪我去逮叫姑姑嘛!”这里说“捉”叫“逮”。

儿时捉叫姑姑的经验丰富着呢。

“有装叫姑姑的笼子么?”

“有!白天我叫小姑姑用麦草编了一个。你看,这不是!”

循着“唧唧唧唧唧唧唧”的声音,我们的脚步停在了一笼有半人高的杂草丛边。我一边用电筒(我们儿时却是用燃着的干竹片或麻杆)搜寻着,一边用手轻轻拨开草丛,终于发现它了!那细长而有力的腿,那频频振动的翅膀,啊,它正躲在这清静的地方,用它的羽翅弹琴呢!琴弦在空气里呢。

我把电筒轻轻递给小孩,我小心翼翼地,对准这只叫姑姑,双手猛地一蒙,立刻将它逮住,我将乱蹬着腿的这只叫姑姑放进小孩手中的麦秸笼里,又在附近地里摘了两三朵丝瓜花和南瓜花,这些都是叫姑姑的最爱,这也是儿时喂叫姑姑的经验哩。没想到,这些经验又派上用场了呢。

今晚捉叫姑姑,又让我回到了儿时,又让我年轻了一回!

小孩将叫姑姑笼子挂在屋檐下。一会儿,叫姑姑从刚才的惊吓中镇定下来,“唧唧唧唧唧唧唧”地又唱起来了,这声音在夜空中飘荡,此时有声胜无声,多么宁静的夏夜呵!

萤火虫

龙泉山巅的夏夜,约几人重温儿时捕捉流萤的乐趣。

一只只萤火虫在山崖边深邃的夜空中缓缓地飞游着。四周黑黑的,咫尺处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见时灭时亮的一只只流萤在流动,它们仿佛是在给我们作表演呢。

飞着的流萤是难于捉住的。只是有时,当有流萤从眼前飞过,可以迅捷地伸手一抓,偶尔也能抓住。但细弱的流萤被抓住时,也多半是奄奄一息甚或已是一点肉泥。只有当我们顺着某只流萤的光,看它停落在哪堆草丛中,再根据它身上发岀的一闪一闪的光,小心地把它捉住。

小时候捉的萤火虫多是装在瓶里的,但没法养活,不知该喂它什么东西。老人们说,它吃露水。查百度,方知这又小又弱的萤火虫竟然还是肉食动物:幼虫阶段的萤火虫会吃蜗牛、蛞蝓、蚯蚓和螺类,水生型萤火虫还会吃蝌蚪和小鱼。成虫阶段则只吃点露水、花粉或花蜜,或不吃不喝,直至饿死,一生寿命仅只3至7天。今夜捉的,我们用小塑料袋装着。一会儿,有人说,养不活的,放了吧。

不惊不诧的流萤又飞进夜空中。

望着流萤,我想:萤火虫的光太微弱了,有时真怀疑古人用它照着读书是不是真的。也许,它的价值不在于能照着我们,而是提示我们:再微弱的光也是光呵!

新闻推荐

成华:法院与政协举行界别协商座谈

本报讯(甘泽彬记者陈博)昨(13)日,记者从成华区法院获悉,该院日前与区政协召开“提高民商事案件执行质效,持续优化法治营商环...

成都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成都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