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香萦小庭

德阳晚报 2020-01-22 09:14 大字

凌寒留香邹建平摄

□梅华忠

中秋节后，儿子一家从广汉回到成都，带回一小包腊梅种子。这些种子是广汉汉口路的两位亲家在老县府大院釆集的，亲家母还特别带话——这种腊梅是特别的艳，特别的香。

我们成都的家位于城东，三圣乡五朵金花近在咫尺。经常可以看见提着苗木抱着花草的人来来去去，只留下匆匆忙忙的背影和浓浓淡淡的清香。因为想着那些背影，恋着那些清香;又因为家居底楼，有一个十多平的小花园，于是也要风雅和时尚，就开始学着养花种草。

我种下了这些腊梅种子。

时间过去小一月，育苗居然大获成功，喜滋滋地收获了十来棵黄绿色的小树苗。我把她们移植在庭院左右。同时，把育苗的喜悦，还有对“特别的艳特别的香”的向往也种了进去。

这些盆栽小苗先前长得很好，可是后来却慢慢地萎靡，继而失色，终至枝枯叶落。于是有些怏怏不乐，知道这是期望越大，则失望越大；也明白主观上愿望很好，客观上技术不行——应该是浇水太多而惨遭“溺杀”了。

这些幼小的生命就此夭折，实在是一种残忍。当然，于旁边眼睁睁地观看者，亦是如此。

古往今来，生命的美好和顽强让人击节讴歌，生命的迟暮与脆弱着墨者却惜字如金。不由得想到年近古稀的自己。我一介草民，少小时遇灾荒，青年时逢动荡，壮年时国家百废待兴，一路行来，总有些许遗憾。没想到，老了却喜逢盛世，人民生活水平芝麻开花节节向高。

改革开放后，国家好了，我的小家也好了。富足闲暇之时，才有心思来追风附雅，亲近花草。忆往昔，思于今，瞻未来，不由人感慨万千。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养花须记天道正”。

顾盼之间，二零二零年姗姗走来。

为迎新年，就忙着把庭院整理打扫一番。没想到，不意间却发现一株枯梅有些不同，她细而短的斜技上缀着星星点点如芝麻大小的芽苞，中间的几芽还不老实——顶开了芽苞尖嘴，着急地探出那略带浅红的绿叶。

原来这株枯梅没有死去，她只是在等待，又在等待中坚守。

坚守是值得的——为了她的未来，也为了我的发现，我的怜爱。

喜悦过后，我把这盆小苗挪到更向阳处。

我在想，并期待着，期待着在新的一年，瘦小孱弱又暗淡的她会打扮出新的妆容。

当她含羞带涩，款款而来——不只惊艳，还会有惊喜——几芽新绿为我青，一缕淡香萦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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