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们亲爱的“沙老” 朱卫国

大江晚报 2019-11-25 14:21 大字

著名诗人、学者流沙河先生走了。

成都很多人在哭泣。

他们到成都图书馆,听“锦城讲堂”,再也听不到他们亲爱的“沙老”,给他们娓娓道来《诗经》《古诗十九首》《唐诗三百首》《宋诗三百首选讲》了。还远不止这些。

我因为工作关系,时常到成都,总是把到成都图书馆,听“沙老”讲课,当成最大的梦想。但是,因为我严格遵守出差天数这一“纪律”,一次也没有耽搁一下,到现场去听一听先生的课。这个遗憾永远不能弥补了。

“沙老”是向成都普通市民讲“大文化课”,极为通俗易懂,甚至笑声不断,但是,那里面的文化含量一点不亚于北京大学给博士生讲课,诗经、古诗十九首、唐诗、宋词,现在对我们许多人,都很陌生了。但是,在我们亲爱的“沙老”那里,就是我们的朋友、亲人在河边、在大地上歌唱,慢慢地解释清楚了,我们不仅会懂得其中的含义,还会被他们的心声所打动。作为一个中国人,到底遇到情感的事情,都是怎样抒发、倾诉、欲言又止、不得不说的,这里面的故事真是太精彩了。

记得好几年前,我一下子迷上了“沙老”《诗经》讲座,一有空就打开视频。还是听了“沙老”讲课,我才知道好多字读错了。《诗经》的诗歌多半都是押韵的,我们不知道古今音韵、字形,以及方言变化,自然就读不出流美如歌的感觉。他讲《诗经》第一篇《关雎》,现场笑声不断,连“I love you”都出来了,亲爱的“沙老”带给他亲爱的“成都人民”,是中国文化的亲切、有味、有趣,是事理的透彻、人情的温暖,而渊博、精深的知识,都已是副产品。这真是成都人天赐的福气。请看:

“关关雎鸠”中“关关”是叫的声音,就“呱呱呱”,吵闹地叫……这雎鸠是什么样的鸟呢?从汉代起就很糊涂……鱼老鸦捕鱼是很好看的……这些鱼老鸦一扑下水的时候,全部“呱呱呱”地叫。它叫的声音是“呱呱呱”,就是“关关关”,弄懂这点是很重要的……为什么花这么多气力讲这个雎鸠?你才知道这首诗的地理环境,不是在黄河流域,而是汉江流域……“左右流之”,这个“流”是什么?古代的字少,好多同音字拿来取代。“流”就是“扭”。……叶子只有这么小,椭圆形,就像一个心脏形,就你们现在画的那个心——“I love you”,那个love画的那个心,就是那个荇的那个叶子,叫荇形……这些淑女就是还未婚女子,下去采,这里就有戏看了——大腿都露出来的,不然怎么去采?……所以会把裙子捞起来,扎起。难怪有那么多君子都在那里——古代谈恋爱,也不光是看是不是淑女,道德水平高不高,思想好不好,还要看身体长得如何!

真的不能再引了。不过,不如此,我们哪里知道“沙老”,是如此可爱的“沙老”。

去年,也是这个季节,我到南京办事。一看返程还有几个小时,立即跑到先锋书店,看到“沙老”的《白鱼解字》《正体字回家》,当即就抱到手上。这是两本一笔一划写在方格纸上影印出版的书,分别完稿于2012、2014年,谈论文字学,却读来极为有趣。

《白鱼解字》从“一二三最古老”说起,如:二字上短下长,求美观也。古代二字读lì,音与丽同。三千余年前商代甲骨文丽字是两只鹿,其后古文简化近似今丽。古代送礼品两张珍贵兽皮,谓之丽皮。丽即二也。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当我在“锦城讲堂”听到他略带嘶哑声音讲述欧阳修这首《梦中作》,是2019年2月15日,现场还有小孩子们跑动的笑语。仅仅9个月之后,先生已悄然而逝。念及至此,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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