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陆游笔下的野菊就是我种的野菊
○心 岱
11月22日，节气至小雪，气温9℃。窗前的两盆野菊已进入盛花期，铺散开的枝桠缀满金黄的小菊花，朴素温暖，弥漫着清香。
想种野菊是去年从南京回来后。去年十一月中，在南京鸡鸣寺一个安静的角落，看到一丛丛野菊，一簇簇小黄花开得很灿烂，被深深打动。之后在内藤湖南的书中看到写南京的野菊：“大致说来，这个季节南京最值得骄傲的是满地的野菊花，说起野菊花，朝鲜也有，中国北方也有，长江流域也有。但只有在南京，野菊花到处可见，从道路两旁发来阵阵花香，简直是就像黄金铺成的草坪。”当然，距内藤湖南写下这些文字的时间已过去一百来年了，如今在南京城区也只偶然能见到野菊。
回成都后冬天跟着就到了。在淘宝上找了家野菊卖家，中间经历了些波折，野菊种下已是一月了。冬天过去，春天野菊发了些新枝，野菊叶子的气味好闻，如艾草的气味。后来把折断的枝另外插了一盆，夏天过去后，野菊枝桠铺散开来，长得渐渐茂盛起来，秋渐深，就盼着长骨朵，后来看到骨朵渐渐多起来，竟满枝桠都是骨朵，想像黄花满枝觉得冬天也可期待。秋天的时候，成都人民公园的一年一度的菊展又开始了，在朋友圈看到无数人发照片，然而对我这个从小就看菊展的人来说早已没有兴趣了。各类培植的菊花，或许很美，但已不太喜欢了。只喜欢简单素朴的菊花。
知道野菊是十几年前在天涯博客上，一个住南京的喜爱植物的女子，在屋顶花园自己种了野菊，当时还写怎么吃菊花脑。我亲自见到野菊是几年前冬天在青城后山。那年十二月在后山的红岩村住了几天，冬日的山里清寂无人，每天沿小溪顺山路走一段，野菊花那时一丛丛开在路边，清香扑鼻，记得那时节开的菊科植物还有千里光，也是单瓣，花稍大。一路摘了些野菊花装袋里，一直清香伴随。想着书中说菊花晒干可以装枕头，倒不关心有什么药效，若有野菊清香一直伴随就满足了。后来在《陆游集》中，读到陆游写的两首诗，题目为《余年二十时尝作菊枕诗颇传于人今秋偶采菊缝枕囊凄然有感》：“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总觉得陆游写的就是我种的野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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