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 高举蜀锦传扬大旗

华西都市报 2018-05-27 02:06 大字

SHU ART我的城系列家居靠枕。

联珠单鹿古锦大方巾。

杜奕辰。

贺斌。

蜀锦纹样纸胶带。

凤冠霓裳系列抱枕。

塔形纹古锦大方锦。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闫雯雯

成都市区浣花溪旁,坐落着蜀锦织绣博物馆。几千年来,蜀锦与这块地方一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代诗人郑谷曾写道:“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宋代诗人马俌在《浣花溪》中说:“浣花溪边濯锦衣,百花 满 潭 溪 水香。”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黄庭坚则说:“拾遗流落锦官城,故人作尹眼为青。碧鸡坊西结茅屋,百花潭水濯冠缨。”著名爱国诗人陆游的《梅花绝句》里也说:“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

除了古代的浣衣女们在这 里 濯 锦 ,1949年后,成都蜀锦厂也设在这里。如今,在浣花溪旁,有一老一少,用两种不同的方式,承担起蜀锦的传承、守护和发扬重任。贺斌:精通全套技艺的最年轻大师

说贺斌老,要看跟谁比。

作为蜀锦行业的“老师傅”,中国织锦大师、四川省工艺美术大师,贺斌已经年过五旬;但作为精通全套手工蜀锦织造技艺的大师,贺斌却是最年轻的一位。

学了3个月就被选为传承人

贺斌从小就是在蜀锦厂长大的。受父亲的影响,贺斌从1982年开始学艺,师从国家级蜀锦技艺传承人陈鑫明、徐建清,在花楼木质织机上开启了自己的蜀锦织造生涯。

蜀锦的织造非常复杂,仅仅是学习将断线接上这个技艺,就要花上3年的时间来反复练习。

在织造时,往往会遭遇突然断线的问题,在几千根经线中,哪一根突然断掉,不管是提花的师傅还是投梭的师傅,立刻就能知道是哪一根出了问题,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将其接上,还看不出接头。

从零基础开始学习织造蜀锦,要到学会全套手工技艺,往往需要10多年时间。

10多年,哪怕是做最简单的重复劳动,都很难有人坚持下去,更何况织造蜀锦还需要技术含量。但是,贺斌做到了。

他凭借一股子对蜀锦的热情和执拗的劲头,仅仅通过3个月的学习,就被选定为蜀锦手工织造传承人。

1985年,贺斌随3位蜀锦老艺人在美国波士顿科技博物馆展示传统技艺。当西方人表达出对中国在几千年前即有锦缎着身的赞叹时,他切身感受到掌握了这项技艺后所代表的对文明传承的责任。

最熟练的织工 一天最多织10厘米

蜀锦织造在过去有分工,通常一人只会其中部分织造工艺。这样“部分传承”的弊端在于,很容易“人走技亡”。

因而,贺斌不断向6名蜀锦老艺人学习,逐渐掌握了传统蜀锦手工织造技艺的挽花、投梭、提花装造组合、织机安装、挑花结本、打禳子等全套技能,成为在这一代唯一一位“全能”蜀锦织造传承人,真正承担起传承的角色。

不仅如此,贺斌还大量走访了从事蜀锦手工织造的老师傅,从他们口述的经验中,收集和整理了上万字有关传统蜀锦织造技艺的各种工序所需的技术工艺参数和文字资料,为后续保护和传承蜀锦精艺奠定了坚实基础。

蜀锦技艺不仅学习耗时极长,五六年才能学会基本操作;织造也费工夫,即便是最熟练的织工,一天织锦也超不过10厘米。

在过去20年里,贺斌带过几十个学生,如今只剩下10个。蜀锦的学习时间长不说,而且的确比较枯燥,很多人坚持不下去,便离开了。

留下的这10个学生,还并非都是多面手,他们有的人知道提花的流程,有的人知道投梭的流程,却没什么人了解蜀锦织造的全部过程。

贺斌如今在尽全力培养弟子,希望从中能够找到他的传承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批年轻人尽快成长为保护和传承蜀锦织造技艺的中坚技术力量,守住这门手艺。”复原失传的历代织锦纹样

3000年的蜀锦历史,不少纹样已经失传。贺斌与蜀江锦院的几位老师傅,一同完成复制、仿制失传已久的历代织锦纹样的大工程。

而这,要从分析出土文物的残片开始,包含100多道工序。在复原过程中,对每一根丝线都有规定的数量,贺斌在复原《百子图》时,用了968根经线和11740根纤线。

复制完成一幅古代蜀锦,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时间。贺斌已复制出的历史纹样,包括联珠对马锦、花鸟纹锦、四天王联珠狩猎纹锦、蝶纹锦、灯笼锦、落花流水锦、百子图锦、太子绵羊锦等。

如今的贺斌,是知道手工蜀锦全套制作技艺的大师中,最年轻的一位。他一边不断复制一些古代名锦,一边还在教授徒弟,想要把手艺传承下去。B杜奕辰:从悲观走向奋发的传扬者

33岁的杜奕辰,跟贺斌是完全相反的一个类型。

作为蜀江锦院的艺术总监,他学习设计出身,在广告界打拼多年,还是个海归,手上并没有半点织造蜀锦的技艺。

几千年来蜀锦首次走上另一条路

4年前,从加拿大回国接下这份工作时,杜奕辰并不那么的心甘情愿:“一开始,我是有点瞧不起这个行业的,觉得古老、传统、守旧,哪怕我进行新的产品改造,或者是用现代的方法进行推广,它仍有很大的局限性。毕竟,这个行业的性质,跟我之前做过的工作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这个行业跟我去做快消品或者时尚品牌的运营有很大的落差。当时,我的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在杜奕辰看来,蜀锦,被叫做“非遗”是一个很惨的事:“非遗,从通俗的字面上来说,就是快没有人传承了,这是一个很惨的词。”

两个熟练工人如果使用纯手工,加在一起一天只能织出6-8厘米,即便是半手工半机器的织造,一天一台机器也最多不过三五米。

在无法改变织造的速度和产量的情况下,杜奕辰将自己在国外10多年学习到的东西带入了蜀锦的创新中:“设计是我的专业,品牌运营也是我的专业,至少这两个方面都是我可以做的,那就搏一把吧。”

他把旗下的蜀锦分为了不同的3条线:一个是极致手工,走传统路线,小而美的工艺品;二是近年来颇为走红的文创线;第三条,就是让蜀锦走上国际道路的SHU ART(蜀艺)。

为让蜀锦越来越国际化,杜奕辰在美国和加拿大组建了设计团队,以国际视野来重新定位蜀锦。

不仅如此,在国内还有一套设计班底,加在一起,仅设计师就有20多人。

不仅依靠自身的设计团队,杜奕辰力主与国内外知名设计师合作,比如说在2017年红透全球的倪传婧,以及北美知名插画师Marcos Chin等。

在这个33岁的年轻人手下,蜀锦走上了一条与过去几千年完全不同的道路。

蜀锦要真正传承必须进入市场

“任何传统手工艺,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其中,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几千年来,不管是从技术、设备、操作者的思维,都没有一个跨越式的变革。大家都按部就班,用循规蹈矩的方法来操作。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外部环境在变,所以要求蜀锦表现当代题材,使用更加现代的材质,反过来倒逼它在技术上进行一些革新。”

将蜀锦元素加入目前的时尚快消品,设计一些更符合当代审美的图案,蜀锦已经尝到了甜头。

在经过几个月的铺垫后,高端蜀锦制品在美国慢慢打开了销售市场。在国内,通过与一些明星的合作,也让蜀锦在年轻群体中的认知度提高:“我们之前跟《了不起匠人》林志玲、鹿晗愿望季合作过了,未来可能还会加入其他人。让这些青年IP跟我们的传统文化相结合,是提升蜀锦在年轻人中认知度的一种好方式。但如何结合?势必需要将蜀锦自身打造成一个IP,然后才能去跟青年娱乐明星结合,形成让年轻人接受的传统文化IP。”

在杜奕辰看来,传统非遗想要真正在市场化的时代传承下去,必须要让它进入市场,尝试一些商业化的变革:“我有时候去开会,发现有的非遗项目仍旧是师徒二人守护着这项技艺。在传统文化界,大多数人仍旧提倡小而美、手作、幸福感,但我却认为,大家需要在思考方式上有一个升级。现在是一个极度商业化的社会,非遗行业不能就只在这个小圈子里竞争。如果一直仅仅处于非遗行业的竞争,那么圈子实在太小,永远长不大,所以必须要有新的视野。比如说,你有箱包、丝巾等产品,那么就要去跟LV,去跟爱马仕竞争,把之前横向的竞争转向纵向竞争。不能只跟非遗行业里做箱包的竞争,就算是这个行业的老大,很有可能出去也不入流。”蜀锦是很有做头的一个行业

如今的杜奕辰,还在捣鼓一个“大事件”,做一场关于蜀锦、蜀绣的“锦绣大作”,从2015年开始策划,预计要到2020年才能最终完成。

“这个项目,就是要把中国传统的织锦纹样,比如说《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赋予新的生命。这幅图,我们从2015年开始改造,邀请了Marcos Chin进行设计。Marcos花了半年的时间重新创作了这幅图画,经过改稿定稿,又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为了能够织造出这幅图案,我们甚至改造了蜀锦织绣博物馆,花重金重新制作了一台织机专门来织这块锦。贺斌大师一直到今年3月才完成了牵线的工作,每一个颜色的线也都是专门染制的。今年下半年,开始织造这块锦。另外,我们还将重新设计和织造另外一块著名的蜀锦《战国舞人动物纹织锦》。这两幅织锦完成之后,我们会做一个全球的巡展,以及一系列的推广活动等等。”

说到未来的计划,杜奕辰信心勃勃。

这也让他回过头来思考,到底蜀锦这个行业有没有做头。答案显而易见:“做了几年后,见识了很多,突然发现蜀锦还是很有做头的一个行业。蜀锦的基因其实很好,而且传统行业也有其特殊性。一方面,它不太可能像是快消品,甚至是互联网圈、科技圈这样突然取得很大的突破,冲到很高的巅峰;但是,这个行业像是形成了一个壁垒一样,不是任何人、任何资本都可以冲进来的,不是那么快就会受到其他资本和环境的影响。不管是从商业运营的角度还是从资产稳定的角度,还是有自己的好处,不会大起大落。这个技艺几千年既没有创新也没有变化,按理说早就应该消失了,怎么还能流传几千年?这很值得去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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