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星:爵士钢琴的激情人生
成都交响乐园爵士大乐队
和爵士乐有关的好电影很多,不仅仅是《爱乐之城》《芝加哥》《爆裂鼓手》或《灵魂歌王》。在《甜蜜与卑微》《午夜旋律》《晚安,好运》《纸月亮》《纽约,纽约》等诸多电影中都有爵士乐的现象级表演,《海上钢琴师》中蒂姆·罗斯用琴弦点烟,虽然夸张,但十分炫酷,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电影郑宇星都很熟悉,他最喜欢看电影了,更重要的是,他是爵士钢琴演奏家、作曲家和教育家,现在致力于爵士乐的演出、教育及普及。
在上海,被爵士乐深深打动
郑宇星,地道成都人,生在音乐世家,母亲拉二胡,父亲吹萨克斯和圆号,对乐器发出的响动他再熟悉不过。“从小在家,父母不是玩乐器就是放音乐。”
学件乐器对郑宇星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他四岁半学钢琴,家教严格,很快展露音乐上的天赋。天赋这东西,真的不好描述。谦虚点说,天赋是有做某件事的可能,和周围的人相比,和做其他事相比,不会觉得弹钢琴很痛苦。郑宇星学业不差,貌似现在川音的文考纪录仍旧是他保持的。当年在石室中学念完初中,他决定报考川音附中,想在专业音乐院校继续学习并如愿以偿,川音附中毕业后,他又考进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继续学古典钢琴。
钢琴的风格分古典、流行和爵士三大类,和当年在国内主修古典钢琴的学生们一样,郑宇星被爵士乐深深打动却不知从何入手,即便上海音乐学院这种音乐高等学府,当年也只有古典钢琴学位的设置。但爵士乐在上海流行已久。
“上海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就有爵士乐演出。”美军军舰驻留上海,一停几个月,水手或士兵就把乐器搬下船带去酒吧自己玩儿,这大概是上海开始有爵士乐的场景。1931年顾联成投资70万两白银,购静安寺地营建Paramount Hall,取名“百乐门”,堪称上海爵士乐起源之地。张学良、徐志摩、陈香梅和陈纳德是常客,卓别林访问上海时也曾慕名前去。
像所有音乐院校的学生一样,在上海学习时郑宇星也长期在外跑场演出。这样的生活持续数年。“那时一切都是似是而非的,在“上音”校门口买打口碟回来听,听了上手模仿着弹。不像现在,我回成都教学生,爵士乐已是一个有着完整体系的专业,有明确的定义和标准。”
因为专业原因,郑宇星必然要听很多音乐,除了一边学习一边跑场演出,音乐学院的学生们大多会自己组建乐队自己玩,钢琴、鼓、萨克斯、贝斯什么的混在一起,自由发挥,就这样一直玩到毕业。
很难说那时郑宇星对爵士乐有什么深入和系统的感受及认知,但他想好了要去留学,去学一些国内完全学不到的东西,他申请荷兰海牙皇家音乐学院爵士系,师从Hein van de Geyn和Rob van Kreeveld,2007年毕业时获得爵士钢琴演奏及爵士钢琴教育家学位。
大师课,让所有学生进入“望孔状态”
此后郑宇星在新加坡一边教学一边演出,他2009年执教于新加坡拉塞尔艺术学院爵士系,其多名学生考取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曼哈顿音乐学院、德州大学阿灵顿分校爵士系硕士生、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及荷兰海牙皇家音乐学院。
在演奏家职业生涯中,他曾受邀参加荷兰北海爵士音乐节,新加坡爵士音乐节以及在2016年受意大利贝斯演奏家Niccolo Faraci的邀请赴米兰进行录音及演出。郑宇星说:“看过电影《爆裂鼓手》,就一定能明白和体会我留学时的感受。在荷兰的音乐学习过程当中,更多的是解放思维、理念,意识层面的开阔与提高。那是一段于我而言,既痛苦而又收获巨大的时光。”
在荷兰海牙皇家音乐学院爵士系学习真的像《爆裂鼓手》那样严酷吗?此刻,坐在川音的培训室,郑宇星望着隔音墙回想过去。这间培训室只有几平方米,摆着一架钢琴,两张琴凳和一张沙发。
这样的培训教室,每个音乐学院的学生都很熟悉。郑宇星也曾在这样的环境中埋头苦练。几十年过去,身份置换,现在回到成都,回到这样的空间,他是老师,而学生们犹如他当年一样,需要面对严格的老师和未知的音乐生涯。
在荷兰海牙学习同样如此,唯一的不同在于,压力来源于自身而非外界。“当年去荷兰海牙皇家音乐学院,那里是欧洲学习爵士乐的最高学府。”像《爆裂鼓手》中的场景一样,进教室前,郑宇星从教室门上的望孔朝里看,被教室里的场景惊呆了。
“用成都话来说,那些人看上去也“不咋不咋”的呀,但他们一上手我就懵了。”仅仅是看见望孔里的人们出手演奏,他就知道差距巨大。“他们在干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但一眼即知,都比你厉害多了。于是,赶紧回去练习呀。”
这样的生活一过4年。那是郑宇星人生中最累也最丰富的阶段。每天练琴起码6—8小时,上理论课、选修课、扒谱课,完成节奏训练,学其他乐器甚至上声乐课。一天中的一切行为都围绕音乐展开,没有时间矫情,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感受辛苦以及感受留学生活的任何不适。“每天发疯一样学习。”一天结束,和前一天的,和后一天的,完全没有任何分别。
去那种学校的学生都是自己选择的,没有谁强迫谁,都是20多岁的人,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不用打鸡血,不用灌溉鸡汤。即便如此,郑宇星仍能每天感到震惊,像探险家发现新大陆的新人类。
和以前学古典钢琴完全不同。“以前学古典,演出和比赛都有既定曲目,不外乎苦练,听大师的录音,感受其风格。研究作曲家的背景,了解其作曲技法、和声架构等。爵士乐有很多即兴,像现在我们在采访,有个主题,但最终讲述的效果,是根据我过往的经验结合遣词造句的能力。这就是即兴,讲得好就能引人入胜。”
“你知道一万小时理论吗?做任何事积累一万小时都能入门,但爵士乐实在博大精深。”最让郑宇星觉得震惊的是大师课。学院请大师来讲课,如迈尔斯·戴维斯的萨克斯手David Liebman来皇家音乐学院上课,他演奏一段讲一段,弹钢琴、吹萨克斯、弹贝斯、打鼓。“天呐!他不是萨克斯手吗,可其他乐器样样精通……这样的大师课,让所有学生进入“望孔状态”。”
真正的爵士乐手有多牛逼
真正的爵士乐手有多牛逼呢?像《爆裂鼓手》展示的那样,最牛逼的鼓手可以在垂直的墙面上放一个硬币,然后快速地敲击这个硬币,让它仿佛被黏在墙面上一样。这速度、力量与击打的准确程度,请自行脑补。当然爵士乐并不仅仅是炫技,而是一些感觉、一种思维,如何运用乐器来表达乐手对音乐的理解。爵士乐复杂、精确、精密、严谨而又无限自由。
电影的桥段会有夸张,和实际的爵士音乐有较大差距,不能仅仅通过电影桥段来理解爵士乐和爵士乐手。郑宇星曾在自己的公号撰文说:“音乐的本质是“制造听觉紧张度并且解决它”。传统爵士乐作为构建于古典音乐和声体系以及技术基础上的音乐,通过延迟、隐蔽、替代、重编甚至“不解决”,把这个本质发挥到了极致。”
郑宇星说:“在爵士乐演奏领域,最能体现一名乐手修养和个性的非即兴莫属。即兴这玩意儿,其实早在巴洛克时期之前就存在,但是如今不乏有很多乐手对即兴有着天生的恐惧感,不要会错我的意思,我不是说排斥感,而是想尝试又不敢的恐惧。”
作为科班出身的古典钢琴演奏者,郑宇星对此有着很深的体会,“从古典到爵士的转化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从最开始的惊奇、敬畏,到中期的纠结、恐惧,再到后期的整合、享受,各种brainstorm(头脑风暴)加在一起,确实是一条值得回味的即兴之路。”
从荷兰海牙皇家音乐学院爵士系毕业,郑宇星在新加坡教学和演出7年,又在2015年回到家乡成都。在他看来,国内的爵士乐交流环境现阶段肯定无法和国外相比,但回到成都一样有事可做。
“我当初学琴和留学,本来也不是要当作跳板的。我只能说,人各有志。从生活上说,一个成都人大概很难离开成都,无论去过哪儿最终都想回来。另一方面,现在国内很多事物正在兴起,方兴未艾,我选择回来是有自己要做的事,且有明确而清晰的目标。未来一定会更好。”郑宇星供图
新闻推荐
□文勇在澳门的文化里,国外饮食文化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这次到澳门旅行,品尝了正宗的葡萄牙美食“马介休”,那奇特的异国香味,使我至今难已忘怀。朋友告诉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宣布,澳门...
成都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成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