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从青少年抓起 作者:彭参
死亡离孩子们并不遥远
不少家长质疑:青少年有必要思考死亡吗?
据统计,我国学生伤害事故的比例约为5.5%,近年来,每年仅非正常死亡的中小学生就达1.6万名。
北京大学儿童青少年卫生研究所曾公布一项全国性的调查结果:每5名中学生中,就有一人曾考虑过自杀(20.4%),而为自杀做过计划的青少年占总数的6.5%。据悉,全国13个省约1.5万名学生参与了此次调查。
一位曾自杀的大四学生在网上写道:“那时真的积攒了太多压力,学习的事,毕业设计的事,还有准备出国的事,家里的事……导致脾气差得很,一点就着。那天晚上,我跟妈妈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我妈说了句: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你。然后我就爆了,拿出那瓶安眠药,开封,一仰头吞了半瓶,还不忘记喝水送一送。等我彻底醒了,我爸跟我聊了聊。那次,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害怕。他甚至有点害怕跟我提起这件事……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爸害怕的样子。”
死亡可能在任何时候发生,越来越多的专家在呼吁:青少年迫切需要死亡教育,它同性教育、艾滋病教育等一样,应在中小学教育中普及。
我国台湾高雄师大教授、教育学博士张淑美指出,儿童在4岁左右就会产生死亡的概念,如果无法得到父母或老师的正确引导,容易对死亡产生错误认知,进而产生负面情绪,影响一生。
生命教育,西方早已有之
美国是死亡教育发源地。1963年罗伯特?富尔顿在美国明尼苏达州大学首次开设了美国第一门正规死亡教育课程。到1976年,已有1500多所中小学校实施死亡教育的课程。上世纪90年代,美国公立学校已普及死亡教育。
美国中小学的死亡教育具有科学完整的内容,且与学生个体生活具有十分密切的联系。课程从动植物的生命循环,到有关于哀伤、丧礼、守丧等层面以及道德和伦理等主题,包括自杀、安乐死等,非常全面。
在英国,上世纪80年代增加了“死亡和悲哀”等课程,从11岁起,学生便开始接触与死亡相关的教育。
我国死亡教育起步较晚,上世纪80年代初,才有学者关注死亡教育,1991年,武汉大学教授段德智率先开设“死亡哲学”选修课,该课讲义《死亡哲学》还获得了“第六届中国图书奖”。可在整个教育体系中,死亡教育仍属边缘。
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看到生命教育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全国政协委员金蔚提出:“虽然早在2010年7月教育部就把生命教育列入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然而国内除云南、辽宁和上海等省市的学校之外,生命教育几乎只是一纸空文,由此导致学生普遍缺乏对生命的正确认识和应有的敬畏与尊重,一旦受挫便可能采取极端行为。尤其是每年暑假期间,因升学、就业、感情受挫而自杀、自残的青少年学生数不胜数。”
全国政协常委朱永新也建议,应将生命教育纳入中小学课程体系。
死亡,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
由于我国特有的忌讳死亡的文化传统,死亡教育很难被认同。受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我们对死亡常常避而远之。
央视著名评论员白岩松曾指出,国人讨论死亡的时候简直就像小学生,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死亡教育。
直到今天,人们仍忌讳公开谈论死亡。白岩松感叹道:“这有什么不可谈论的?谈多了就会免疫,慢慢就会尊重科学。其实每天都有走的人,人来人往。但平常生活中没有人谈论死亡,我们假装不知道有死亡这回事,仿佛不存在一样。我们在世俗生活中有意识地阴暗化、边缘化了整个身后事。”
在我国,孩子们接受的教育五花八门,从课堂内延伸到艺术、科技、体育……但对于死亡的教育几乎为零。死亡教育被遮蔽,导致了青少年对死亡产生种种误解。
相比之下,西方对死亡的态度迥然不同。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人只有理解了死,才能看清人生的有限性,也才能更好地理解和把握生的存在。
体验课千万别变味
随着社会进步,家长们对死亡教育的接受度逐渐提高,但对成都七中的死亡体验课,不少家长认为形式欠妥。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认为,生命教育是教育的永恒主题。他说:“从生命教育的核心看,就是要教育学生尊重生命、珍惜生命、热爱生命,而更进一步,则是对学生权利和责任意识的教育,即自己有什么权利、尊严,要承担怎样的个体、家庭和社会责任,怎样维护自己的权利和尊严,以及不能侵犯他人的权利和尊严等等。我国一些学校近年来一直宣称重视生命教育,也举行了一些生命教育的主题活动,可在日常教学和管理中,不太尊重学生的权利和尊严,影响了生命教育的效果。”
熊丙奇强调:开展生命教育应服务于孩子自身的健康成长,而不是为了实现什么功利的目的。应警惕两种情况:一是学校把开展生命教育作为“教育成果”,将生命教育形式化、概念化,只重宣传效应,却忽视学生心灵的成长;二是学校通过生命教育使学生更集中精力学习,和升学挂起钩来。
生命教育,任重而道远
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指出,我国生命教育的实践存在诸多问题:
一是无法得到有效的落实。自2004年始,上海、黑龙江、云南、湖南等省市相继把生命教育提上日程,但没纳入课程体系,只能在课外、校外进行,影响了预期效果。
二是将生命教育内容碎片化、肢解化。虽然各地也开展了安全教育、心理教育、禁毒教育、预防艾滋病教育、青春期教育、环境教育、暴力预防、自杀干预等,但基本上是“头痛医头,脚疼医脚”,教育内容单一,每个专题教育只针对某一方面问题,忽视了生命发展的整体性和全面提升青少年生命素质的需要。
三是资源不足,学校、家庭和社会整合不够。例如图画书、游戏、动漫、电影、视频、网站、实践基地等尚未得到充分开发,生命教育的社会实践贫乏,使得生命教育只停留在课堂讲授中,学生缺少实践与生活中的体验。
四是师资缺乏,缺少培训机制和途径。学校缺少相应的专业教师,多数学校只好让班主任、大队辅导员或其他科任教师兼任,这些老师对生命教育的认识不足,难为学生提供全面、系统帮助。
诸多问题表明,如何抓好学生的生命教育仍然任重而道远。
除了学校努力外,家庭也应承担责任,教育学者曹专表示:“在家庭教育中,生命教育还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甚至是相当缺乏,这种状况直接或间接导致孩子出现了种种问题。在我们的家庭教育中,不能只有应试教育和成才教育,更应该有生命教育。”
(文章摘自《中国家庭报》)
不久前,一场集体“葬礼”在成都七中万达学校的体育馆举行——54名初一学生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体验什么是“死亡”。20分钟后,他们从地板上爬起来,获得“重生”……
经此“葬礼”,许多学生流下眼泪——有人畅谈对“前世”的后悔;有人感悟对生命的敬畏;有人提出要更好地活在当下;还有人写下了自己的“墓志铭”,如“如果可以重来,我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对不起,原谅我的叛逆”“只愿人生没有遗憾”等。
此事引起社会各界热议。不少家长担心:孩子这么小,就去接触死亡,会不利于他们的心灵成长。但也有家长表示支持:死亡教育能让孩子们树立起正确面对死亡的观念,从此更加珍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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