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贩子只是压垮公平焦虑的那根稻草

成都商报 2016-01-29 18:14 大字

核心提示

无论如何，票贩子不是原因，而只是一个结果。患者对票贩子痛恨，可以理解，但票贩子不可能对背后的公平焦虑负责。相关部门要做的远远不止是顺水推舟，打击票贩子那么简单。否则，票贩子也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付克友成都商报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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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段“女子北京看病怒斥黄牛”的视频在网上热传，女子痛诉黄牛将300元的挂号炒到了4500元，称医院与黄牛里应外合，害得她从外地来排了一天队都没有排上号。此事件已引发国家卫计委关注，并责成北京卫计委认真调查。

“女子怒斥黄牛”之所以成为舆论焦点，因为它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人们深恶痛绝。外地女子的遭遇，很容易引发感同身受的共鸣。成为公共事件之后，医院表态严格管理、杜绝号贩子，卫生部门表态依法打击、对“号贩子”零容忍，是响应民意、顺理成章的逻辑。未来在医疗系统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号贩子运动，也并不令人意外。

号贩子既是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又是相关部门整治的核心标靶。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号贩子如此重要，以至于他们可能就是公众看病难的根源所在；而消灭号贩子，也就成了解决这种医疗乱象的通幽曲径，至少是眼下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然而，号贩子并没有那么重要。

公众为什么痛恨号贩子？因为号贩子是压垮公平焦虑的那根稻草。但他们也只是那根稻草而已。

号贩子的存在，说到底是因为优质医疗资源的供不应求，而价格管制又给了他们上下其手、大获其利的空间。任何稀缺资源都有一个如何分配的问题，资源越是稀缺，公平分配的重要性就越是凸显，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公众对医疗公平的焦虑也由此而生。如果是由价格机制来分配，当然是价高者得，意味着一种市场公平。但基于生命人人平等，以及公立医院的属性，人们会认为这种价高者得并不公平。这成为价格管制的理由。排队取号就成为一种替代的分配方案。实际上这只不过将价格成本转化为其他各种成本，而稀缺资源的蛋糕还是那么大，甚至在网络排号等方式挤压之下，变得更加稀缺。票贩子刺破了这种脆弱的公平幻觉，这就是女子排不上号爆发痛诉并引发大面积同情的原因。如果她排得上号，这种脆弱的公平似乎就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问题是，没有票贩子是不是就更加公平？专家号只有那么多，你排上号，对后面排不上号的人又是否公平？这就是医疗资源稀缺的公平陷阱。这种现象限制了医疗资源的供给，价格管制加剧了供需缺口，尤其是优质医疗资源的供需缺口。这种局面不改变，公众的公平焦虑就不可能改善。当然，完全以市场价格调节，也未必就公平，这需要用分级诊疗制度来进行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