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边的老人和狗
□ 席运生
廊与亭,在成都市区的府河之上,设置了不少,上面爬满了青藤。每年早春,总有金黄的迎春或如雪的刺玫绽放其上,清香在河畔弥漫。有时候,沿河的茶肆会将茶席摆放其中,休闲娱乐。
晚上,老人会牵着他的狗,在这些廊道栖息,我见到他好几年了。而这廊与亭,是不遮蔽风雨的。他大多是抱着小狗,安详地坐在条凳上,就像抱着个孩子,咿咿呀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那狗也温顺地蜷曲在他的身边,闭目假寐。
前年的冬天特别冷,到了年前,府河上竟有雪花飞过。风大,吹翻了沿河的枝叶,掀起了水中浪花,想写些雪落府河的文字,就去河边守候,一直到深夜。河畔少了牵手的佳人与跑酷的牛人,行人更是稀少得很。他就把小狗在石凳上的被窝围起,自己则坐在一旁,幽暗的路灯下,慈眉善目地看着那狗。
平日里,老人只捡废品,从不乞讨。
有时候,我早餐完毕,散步河上,会为他捎一份早点过来。他竟说:“让你费心了,我不饿呀!”
眼看着他饿得有气无力,怎能说不饿?便强塞给他:“等你饿了再吃。”
身上尚有节省的餐券,就拿了送他,他拒绝了:“我不去,我们到哪儿都讨人嫌哪,我是不会去那地方的。”
问起他的家乡,他翻来覆去地说,我也没听清楚,不知是永川还是永春。他说,有漫山的油菜花和绿竹。
夏天的时候,见他孤独地坐在河边,远远地望着桥头的坝坝舞与幸福的人,不知所思。没人知道,他是看着激情飞扬的舞者一脸迷茫,还是守望着幸福与乡愁?
问起他的小狗,他说:“病了,死了。”
我说:“怎么会死呢?”
他说:“犯病的时候,它会很难受,头疼得厉害,整夜睡不着。”
我说嘛,总见他轻轻地、轻轻地抚摸它。他说:“揉一揉它的头,它就睡了,我就想,它肯定是头疼的病。”
我说:“遇到好狗,就再养一个,在你身边是个伴儿。”
“我没有能力养活它们,是我捡的。它都快死了,我抱着暖哪、暖哪,它就又活了,跟了我三年,机灵得很,晚上在我身边。”言之,一脸惆怅、一声叹息:“再也不养了,我灾星大,小时候爹妈就没了,我来成都该有三十多年了吧。”
本来说好第二天一早送早餐到这里,但他没有如约。后来,再没见到过他。
幸福不单单是生活条件的改变,当他慈眉善目地看着舒舒服服在被窝避寒的小狗,他是幸福的;我曾见到他把一瓶水分出一半,给予那个道人装束的流浪“画家”,他也是幸福的。受人施舍,于他可能不幸福,或乱了他的心绪?
若无力改变他们的命运,最好不要轻易去打扰他们,还原他们一个清静的空间,谁能说他们的生命就没有色彩呢?如风中摇曳的水杉,在一河绿色长廊,它显得与众不同,叶片由嫩黄到青翠,再由碧绿到深棕,到暗红,一直到古铜色泽,即使叶落归根、风吹水中。而我们,只是总走在世俗中,常常忘了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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