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山脉写忠魂
(上接第一版)
从2008年6月到2010年4月,近两年的灾后重建中,邓家全每天的日常工作总是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坚持每天带领队友查勘、架线,紧张而有序地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在那些“电灯突灭、电流突断”的夜晚,他带领全所24名员工为农户挨家挨户地消除用电隐患。深夜人静时,只有他还在伏案填制工作表和标准卡。
2010年1月,为确保灾区老百姓家家通电能看到春节晚会,蓥山供电所一面加紧对各村无电用户进行逐一清理,一面加班加点对春节之前需要搬进新房的集中点农户和已建好住房的散户进行户表安装。蓥华镇雪门寺村9组老人王方武在“5·12”特大地震中致残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通过政府补助,王方武和老伴建起3间新房,但却因没有钱安装户内表线,一直未到蓥山供电所申请用电。得知这一情况后,邓家全立即向所里反映,与大家一起想办法为老人凑钱解决费用、安装灯线。2010年1月31日,看着家中亮起的电灯,老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在他和同事的努力下,蓥山供电所在灾后重建中,新架了10kv线路19条近17公里,新架低压线路18条20余公里,共移表25000余次,兑现了“入住一户,通电一户”的承诺,完成了蓥华镇的线路规划,无安全事故发生,为灾后重建提供了坚强的电力保证。
病痛中巡线走过两万里
“希望不会因为我的病拖了大家后腿,本来所里人就不够,又少了我一个人,哎……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身体好了,早点回去上班。”
——邓家全
命运多舛。邓家全刚走出丧妻之痛,更为可怕的灾难降临。2009年7月,邓家全无意间摸到右耳下方有一小块,但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准备等灾后重建忙完了再去看医生。2009年12月,细心的女友张建均发现硬块更大了,邓家全也感到颈部的不适越来越明显,但他仍然说忙完重建再去仔细检查。直到2010年4月,看着邓家全日渐消瘦,所长曾维义察觉到不对劲,逼着邓家全去成都大医院检查,检查结果犹如晴天霹雳:鼻咽癌中期。
面对噩耗,邓家全选择了从容面对。此刻的他,仍然担心着工作。2010年5月4日住院前,邓家全在与当时的安全员陈其兵交接工作时,已把5月份每一天的工作安排得仔仔细细。
长年来养成的工作责任心使得他即便躺着不动也想要学习。病房的枕头下始终放着他从家里特意带来的《安规》小册子。治疗的间隙,他就靠默记《安规》来打发时间。5月28日,邓家全输完液后,又习惯性地去拿枕头下的《安规》,可《安规》不见踪影。他着急地问:“我的书呢?”“让他们拿回去了,你就安心养病吧。”张建均回答。在躲闪的眼神里,邓家全发现了“蛛丝马迹”,“建均,快去把书拿出来。”“不拿,你是来安心治病的呀。”看着女友因为着急而噙满泪水的双眼,邓家全鼻子一酸:“建均,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不学习要落后呀。”听到这一番话,女友低下头走出病房,把那本《安规》郑重地递到邓家全手中。
2010年6月25日,邓家全做完第一疗程放疗后,不顾医生的强烈挽留,第一时间回到了供电所,积极主动要求参加工作。
2010年8月13日,蓥华山下了一场大暴雨,引发了泥石流灾害,一夜间,刚恢复重建好的电网被倒塌的树木给砸断了。由于道路阻断,供电所同事无法及时到达,邓家全叫上儿子,发动村里人一起清理树障,为抢通争取时间。“电来了村民们心里也就不慌了。”这是现场他说得最多的话。2012年的“8·17”泥石流灾害发生时也是如此,他说,山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外出打工了,留守的大多是老年人,不尽快抢通电,黑灯瞎火的,万一摔着老人怎么办。
邓家全也是所里安全专责员,每天上山巡线和检查通电设备。同事张俊粗略作过一个统计:“即使在患病的这5年中,全哥带领大家巡线都走过两万余里。”
有一种割舍叫奉献
“老婆,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女儿、儿子,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爱人,对不起,没让你过上一天幸福日子。”
——邓家全日记
地震后,邓家全的女儿邓国庆对父亲是有怨恨的,“我们姐弟都从废墟中死里逃生,爸爸也没事,可后来我们才得知妈妈一直杳无音讯,但当时爸爸并没有告诉我们,而是把我们送去了成都亲戚家。地震四天后我们回到什邡山里的老家,我爸才说妈妈走了,三天都没有音讯。说完他一下子就哭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我爸哭。”
邓国庆是邓家全的长女,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她依然忍不住落泪:“后来我们才知道,地震那天妈妈开车到红白镇木瓜坪村接舅舅去什邡看病,路上连人带车都被埋了……听到这些我当时全身都软了,想起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我就开始怨恨我爸,为什么当时不及时去找我妈,反而一直在抢险救灾,忙着给农户架线。”
在邓国庆的印象中,自己从小便不喜欢父亲的工作:“从我记事开始,每次电话一打来,说上几句就听他说‘好,马上来\’。以前我住校一周回家一次,全家人想围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但经常都是饭菜刚端上桌,他就接到任务出门了,等他回来饭菜都凉了。”
直到后来的一次恳谈,终于消除了父女俩心中的隔阂。一天夜里,邓国庆姐弟俩半夜被一阵哭声吵醒,“我听到爸爸捧着妈妈的照片在说,‘谢恩芬(妈妈的名字),你到底在哪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头一次见到他那么脆弱。后来从亲戚那我才了解到,那段日子虽然他没空去找妈妈,但他托遍了所有的亲戚去寻找。”
“那晚,我爸把我叫到床前跟我说,国庆,你现在也是大人了,妈不在了,你要懂事。”邓国庆说,“其实我知道他是太想妈妈了,但又怕影响我们的学习,所以什么都自己承受,我就再也不怪他了。”
追悼会上,张建均一直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同事和闻讯赶来的村民,脸上写满忧伤。邓家全患病后,她一直守护在病床前,陪伴他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邓家全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家人,他曾在日记里写道,“老婆,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女儿、儿子,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爱人,对不起,没让你过上一天幸福日子。”
5月6日,受邓家全委托,爱人向党组织交了最后的党费。
无私的奉献,让邓家全收获了村民的信任,也收获了诸多荣誉。多年来,他先后获得德阳市“道德模范·德阳好人”,德阳供电公司优秀共产党员等称号。
5月2日,是邓家全在瓦窑坪下葬的日子,蓥华和冰川两镇的众多村民自发为“全师”送行,点亮电灯,让他看到万家灯火,完成他生前最后一个愿望。
一阵风来,门前高大的银杏树频频点头,像在给这位平凡的农电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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