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谈◆ 从逃离到回归
□周小盟
在成都平原东北部,古蜀国文明发祥的地方,百里渠水自都江堰始,穿过有着美丽传说的艾家坝,其间,有一个名叫天鹅村的小村庄,那里,便是我的故乡,生我养我的黑土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便从那个贫穷、散落的村庄呱呱坠地,从我的第一声哭声开始,我便与那村庄,与这人间有了说不清的悲欣交集。
在我印象里,有记忆开始得比较早,而我所在的村庄,因处于百里渠水与周围土山环绕的盆地,地理位置的相对偏僻以及村庄村居的散落,让我所在的天鹅村(最初为石柱村,五年前与原天鹅村合并,由此更名)有着村落的原始和质朴。清晨的鸡鸣和薄雾,黄昏的炊烟和狗叫,以及有着村庄特色的农家妇女的聊天甚至吵架,这些都在我童年的生命里构建着最初的底色和厚度。我出生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正是时代的转型阶段,
清贫的农家生活以及村庄人家的挣扎和悲喜,让我对生命的内里有所触动,对这个时代如我一样小人物的经历感同身受,倾述成了那个年代里我们最大的渴望。
对于村庄以及村庄人的粗鄙,我似乎从开始就在排斥,尽管我是他们的孩子,尽管我热爱庄稼、热爱土地,但是村庄的落魄和怯懦曾带给了我自卑,以及麻木,因此形成了我不善表达、隐忍、羞涩的性格,直到多年以后,当我重新认识自己的时候,我才开始接受以及改变。在我的童年里,我首先要感谢教会我使用语言的,几十年来都如当初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从三国演义,再到封神演义,从爱国英雄霍元甲,再到精武陈真,那些故事用母语娓娓道来,即使在我上学十多年后的今天,关于那些方面的知识,大部分还是源自父亲的口授,以及父亲收藏的连环画,在文字里,我看到了光。再大一些,有了思想之后,我便想要逃离,逃离怯懦的村庄,逃离木讷的小镇,逃离罗纹江水,逃离那些小人物,逃离泼墨般的悲欣交集。
那样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多年。直到我接受更多的教育,直到我接触社会的更多的面,直到我体验到更多的职业,了解到各行各业的人群,我才明白,他们大多都是和我一样的小人物,他们的悲恸才是最真实的生命之声,每个人都不容易,理解和包容渐渐成了生命里的一种属性。于是抒情的冲动,便时不时地在心底积聚、萌发。我也常常在田野里,感到一种流浪和放逐的孤独,而那种感觉,在我远离村庄,远离故土,去往两千多公里外陌生城市后体现得最为明显。这种感觉不是恋家恋故乡,而是在与更多小人物接触后的那种理解与回归,我明白如我父辈一样的阵痛,在我们这一代身上,即使头破血流,也仍然摆脱不开。难以言说的话,冥冥之中就成了笨拙的诗句。
对于生命,我热衷于接触小人物,我热衷于旅途上的原风景,热衷于他们的笑声,热衷于他们的眼泪,热衷于他们绿皮火车上的无拘无束,也热衷于能够完完全全投身他们的自己。迟子建曾说:“在我眼里,每个小人物都像一面多棱镜,折射着我们这个时代,更折射着他们不同的生活侧面。”市井人物的悲欣交集最令我动容,是因为,他们身上最真实的不论是生活的困苦或快乐,心酸或苦辣,都总会让人看到我们自己某个阶段或生命现象的一些东西,于是那些躺在朋友圈的每一句话,每一首诗,都成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抒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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