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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梅:到疾病前端去

成都日报 2018-02-01 06:33 大字

很多医生在走上这个职业路途之前,都有着几乎相似的经历或者体验,要么是亲人生病,觉得家里有个医生能得到保障,要么是受到身边人的感召或激励。陈梅也是这样,她的姨父是医生,小时候经常去医院玩儿,“姨父送病人出院的时候,一脸都是难以言表的骄傲。”于是在考大学选志愿的时候,她填报了医学院。

陈梅2017年从川大华西医学院博士毕业后,径直去成都市第五人民医院履职呼吸科主任一职,这年她38岁,属于医院的“少壮派”专家。在她本科还未毕业的时候,她就确定了将呼吸系统疾病作为主攻的方向,这跟她的发现有关,“我希望那些病人不再承受呼吸之痛。”

陈梅的发现

大学的最后一年,准备考研的时候,陈梅回老家达州,父亲跟她聊起同事的故事:腿痛,去看病,走了好几家医院,看骨科、康复科,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原因。在痛苦的折磨下,那个同事日渐消瘦。一个有经验的医生告诉他:你不是腰的问题,也不是腿的问题,应该去照张胸片看看。他去照片,确诊为肺癌,晚期,已经发生骨转移、肝转移。与其他肺癌病人不同,他没有出现咳嗽、咳痰等典型症状,以致没能及时确诊。半年后,父亲的这个同事去世,还不到50岁。

肺癌在早期有很强的隐匿性,特别是农村人,他们很少参与体检,加上一些非典型症状,让他们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生命,就这样轻易地在痛苦中流逝。对此,身边的人只能摇头叹息命运的不济,而医者思考的是“为什么会这样”。那时的陈梅即将成为医生,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所以将研究生的主攻方向确定为呼吸疾病。

研究生毕业,在昆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呼吸科当医生时,亲历的一个个故事仍在不断敲击她的内心。

一个60多岁的老人,患有COPD(慢阻肺),一到冬天就犯病住院。第一年,是走着来的,呼吸困难,不住地喘;第二年,是坐着轮椅来的,肺已经缺乏足够的张力,走不动路了;第三年,也是老人的最后一年,是救护车拉来的,已经病入膏肓了。老人有3个儿子,在第一年,他们都拥簇在老人身边,悉心照顾;第二年,他们轮流着来陪伴守护;第三年,儿子们都不来了,请了护工,直到生命快抵达尽头了,儿子们才来。在去世之前,老人十分痛苦,反复问陈梅:“能不能给我安乐死?”这样的请求如同针扎在陈梅的心上。

老人离世,儿子们脸上没有悲伤,而是一脸的疲惫。

陈梅非常理解家属的心理变化,“所谓久病无孝子,其实有些不准确。患上COPD这种病,对家人就是一种长期的折磨,他们要挣钱、要生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照顾病人身上。而患者,则成为家庭巨大的负担,像绳索一样捆绑着每一个亲人。”

陈梅觉得,呼吸科医生最重要的事情,不应是在病人陷入困境的时候实施治疗,而是应走到前端去,阻止或者拖延病情发展,尽量减少悲剧的发生。

把事情做到前端去

陈梅,以及众多呼吸科专家,如今都面临一个现实困境:早期干预意识的缺乏、治疗的不规范,以及患者管理手段的落后。医生看尽人间痛苦,但不能麻木。于是在工作将近10年时,已经是副主任医师的她选择辞掉工作,全职去读博,去探寻呼吸系统疾病更有效的治疗和管理手段。在此之前,她已经积累了太多亟待解出答案的问题:是否有诸如抽点血就能实现早期诊断COPD的办法?能否用简单易行的办法对病人实现监测或愈后判断……

问题的累积使她在读博期间像一个疯狂的斗士,日日沉浸在临床的调查和实验室的研究中。博士两年,在导师的指导下,她发表了4篇SCI论文,而且还作为年轻医生代表,先后在美国肺科医师年会、欧洲呼吸年会以及亚太呼吸年会去演讲,分享她的研究。

之前的经验以及研究,需要付诸于实践。2017年,博士毕业后,陈梅到成都市第五人民医院履职呼吸科主任。面对COPD的高发,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科室医生,把事情做到前端去。

前端是什么?到呼吸科来看病的人,要么咳,要么喘,在没有严重之前,他们通常去诊所或者药房拿点药就认为是治疗了,并未引起足够重视,而这部分人中,很多后来变成了慢阻肺。而在发病早期,通过肺功能检测或者CT筛查,是可以做到风险早控的。

这是一个治疗理念的变化,“如果早发现有COPD风险,在早期干预,尽管不能让疾病得到根治,但通过规范化治疗,可以帮助他们拖延很久,10多20年都有可能。”

2017年10月,大邑县一个50多岁农民来到医院,他一到秋冬就咳嗽、呼吸困难,这种状况已两年,但这两年中,他一发病就去输液,没咳嗽了、呼吸顺畅了,便认为好了。这次到市五医院一做肺功能检测发现,已经是中度慢阻肺。在这里,他接受了规范化治疗,而且陈梅让医生持续对他进行跟踪随访,在医生和患者的共同配合下,这个患者恢复得很好。“我们的医生从这个事例上看到了肺功能检测和规范化治疗的重要性。”于是,在门诊,针对呼吸系统患者肺功能检测或早期CT筛查得到重视,每月有数百名病人参与筛查,其中30—40%的病人被查出是早期COPD。对这部分人,陈梅及其团队都将其纳入早期规范化治疗范围,并对他们展开追踪随访。

必须尊重这份职业

前端性工作,是为减少病人住院。但陈梅的工作远不止于此。在她看来,学科的发展,技术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必须要让医生随时掌握国际前沿的技术和理念动向,做好科研,用持续不断的科研来推动学科发展。“一个医生,如果每天只停留在现有的病人治疗上,那么永远只能在原地踏步。”在科室,她举起了一根驱动科研的“鞭子”。

然而这根“鞭子”却将她自己牢牢地锁住。每天早上7点多,她必须赶到科室,交班、查房、坐诊、会诊、培训,这些是常规的工作,做完临床的事,晚上就做科研的事,常见的情况是,都凌晨0点了,她仍在通过电话和科室医生沟通科研选题、给他们推荐英文文献、为他们修改论文,每日的睡眠也就5个小时左右。

陈梅的家就在成都市中心,市五医院在温江,从市中心到温江,地铁很方便,但她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地铁上,而是选择住在温江,每周只回一次家,且基本上只有一天时间。家庭,是整日忙于工作的女性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触动不得,一触便碎。陈梅的孩子7岁,她从来没有时间照顾,一次,孩子很小心地问她:“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看着孩子的眼睛,她楞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去市五医院履职不久,她的父亲发生心梗,成都与温江的距离,可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但她没法赶去医院,只通过电话“遥控丈夫”,让他送老人去医院后如何更快速实现救治。

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众多家庭的亲人,医者总是面临两难的选择。陈梅的选择对自己几近残酷,但对患者却是温暖。“我爸妈特别理解和支持我,他们知道我忙,有小病小痛都自己去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打电话给我。他们尊重我的选择,我必须尊重这份职业。”

声音

○ 清澈见底:我每周都关注贵报的这个年轻医生系列,这些报道用平实的语言写出了医生的努力与艰辛,让我们更加了解医生、理解医生。

○ 郫县傻小子:我家二宝就是在市妇儿中心医院生的,非常顺利。隔壁病床的就是瘢痕子宫,赵虎医生是参与手术的人,尽管我们没遇到,但还是从内心里感激,感谢他和其他医生保护了母亲们的安全。

○ 我就是钱多多:我有个亲戚也在医院介入科工作,因为长期吃射线,他的免疫力都不太好了,但还是坚持在做。我为这些默默奉献的医务人员点赞!

○ 沉鱼不落雁:我冲撞过医生,在此向医生道歉,看了文章,才知道做医生真不容易。

○ 弓长张:现在妇科、儿科医生优秀的很少,在基层看病觉得不安全,大医院又很挤,呼吁国家培养更多优秀的医生去基层。

○ 柳如非:在医患矛盾突出的现在,就是应该让社会尽可能多地了解医生这个职业,争取社会的理解与宽容,如今骂医生、打医生,将来就没有人给大家看病了。

本报记者 邓晓洪 摄影 周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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