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秘史 之发现“蜀中之蜀”
杨虎 著
连载44
新世纪十八年,古蜀州三千年。
1981年冬,作家贾平凹入川。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接触蜀地风情。他乘坐的火车由西安出发,抵达宝鸡后沿宝成线一路往西,穿秦岭,跨巴山,越剑门,蜀道之难让这个新时代的“鬼才”也不堪忍受,放声吟出了当代的“噫吁嚱”:钻进一个隧洞,黑咕咚咚,满世界的轰轰隆隆,如千个雷霆、万队人马从头顶飞过;好容易出了洞口,见得光明,立即又钻进又一隧洞……如此两天一夜,实在是寂寞难堪。
然而当山们骤然小去,一个花红柳绿的世界却地毯般铺展开来,繁华之境顿在眼前,让贾平凹又惊又喜:“一下火车,闹嚷嚷的城市就在眼下,满街红楼绿树,金桔灿灿。”他觉得,这四川(其实应该是成都平原)就像一个金桔,被一层苦涩涩的桔皮包着、裹着,剥开来,却似一团妙物仙品,弥散着夺人的馨香。
这正是千百年来蜀地给予外部第一印象的真实写照。两千多年来,或者说,自五丁开山打通金牛道,让僻处西南腹地的蜀地与秦塞通人烟以来,成都平原的物产富饶与人文繁盛,一直是从中原地区到整个北中国心目中的“香格里拉之境”。
贾平凹是陕南商州人,与商州同属陕南的汉中与四川的风土人情极为相似,饶是如此,天府之国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富贵温柔还是让他啧啧称叹。只可惜他那年只在成都作了短暂停留。倘若他忽然逸兴俱怀,辞杜甫,别草堂,穿青羊,出成都后再一路往西,转眼间就会跨过那条波光粼粼虬龙般盘踞的金马河(即岷江)。那时,他定会更加惊喜地发现,在离成都只有区区三十公里的地方,竟然另有一个别有洞天别具韵味的“蜀中之蜀”在等着他!
“江湖四十余年梦,岂信人间有蜀州。”假如那一年贾平凹与蜀州相遇,他会不会也像陆游当年吟出这一句诗一样,书写自己的蜀州印象,发出自己的“蜀州感慨”呢?中国当代文学的篇章里,会不会也因此而增添了一篇读来令人齿颊留香且拍案叫绝的美文?
人与人要讲缘分。同样的,一座城、一个地方会与谁相遇、相识、进而相看两不厌,也要讲缘分。贾平凹的文学生命中已经有了商州,那是上天给予他最美的礼物。就像上天同样把凤凰给予了沈从文、把莫言降生在高密东北乡一样,其中蕴含着无法言说的玄机。
从这一点来说,蜀州又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她早在九百年前,便于茫茫人海中遇见了陆游。这个从细雨中骑驴而来的落寞诗人与古蜀州一见倾心,相得益彰,各自获取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成就了中华文化史、诗歌史上的一段佳话。蜀州的历史文化遗产也因此而具有了可圈可点的精彩一笔。
先有城,后有文。换言之,即先要有人群集聚,进而筑城成市(集市),才会有人文荟萃,文化积淀。蜀州的文明进程,自然也得遵循这样的历史规律。
现在已经无从知道蜀州筑城的具体时间了。翻开史料,那上面只给予了我们短短几行有限的记述:(蜀州历史悠久)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置江原县;唐武则天垂拱二年(686年)置蜀州,领晋原、唐隆、青城、新津四县;南宋绍兴十四年(1146年)升为崇庆府,亦领数县;元代至元二十年(1283年)降为崇庆州;民国二年(1913年)废州改为崇庆县;1994年,撤县设崇州市。
从汉高祖高唱《大风歌》那年的江原县到二十世纪末期高速发展的崇州市,两千多年来,蜀州曾经历了怎样的风云变幻,历史烟尘?
历史的天空虽然烟雾重重,令人难以猜度,但有一点当是确证无疑的,那就是,蜀州的历史文化发展与战国时期司马错献策取蜀、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张仪筑成都等事件是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说,蜀州确凿可查的文明史应该是与成都同步发展起来的。
我们知道,成都平原的历史分为截然不同的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古蜀即先秦时期,那是传说中的望帝杜宇、丛帝鳖灵生活的时代。那时候,蜀州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上古的神奇传说之中——西汉扬雄在《蜀王本纪》中记载: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坠,字朱提。有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秦灭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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