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王象晋《二如亭群芳谱》
□毕洪量
《二如亭群芳谱》一套四函,每函七册。书函为硬纸版平纹老蓝布装裱,书函封面题签已漫漶。书页为淡黄色竹纸,质地细致绵薄。书本封面为厚板竹纸,呈黄褐色。书本为四眼线装,封面书名题签为正楷体“二如亭群芳谱”。每册书厚薄不一,书高26.8厘米,宽16.8厘米,扉页刻印“二如亭群芳谱”两行大字,字的笔画内能看到飞白细纹,当是印刷木版老旧干裂所致。正文版心高22厘米,宽30厘米,白口,左右双边,有眉栏、脚栏,单黑鱼尾。此书为1989年淄博市博物馆从山东省邹平县宛城镇征集而来。
王象晋(1561—1653),字荩臣、子进、三晋,号康宇,自号名农居士,桓台新城(今属山东)人。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中进士,万历四十一年(1613)任翰林、御史等职,与其兄王象乾皆为东林党人。因触怒阉党,王象晋被迫辞职还乡,数年后复职,历任河南按察使、浙江右布政使等职。王象晋一生著述颇丰,有《赐闲堂集》20卷、《清寤斋心赏编》、《剪桐载笔》、《奏张诗余台壁》、《保安堂三补简便验方》、《保世药石》、《卫生铃释》等。王象晋为人正直,思想开放,勇于纳新,广采博引,在政事之余潜心农事,遂成农学和植物学方面的专家,集16世纪以前古代农学之大成,编著成了有明一代的植物学巨著《二如亭群芳谱》。“二如”二字源自《论语》中“吾不如老农”“吾不如老圃”,这是作者自诩对草木的理解如老农、老圃一般熟稔。
全书分元、亨、利、贞四部,分装于四函之中。“元部”有天谱三卷、岁谱四卷。“亨部”有谷谱全一卷、疏谱二卷、果谱四卷。“利部”有茶竹谱全一卷(目录为茶竹谱全一卷,书中正文分为茶谱一卷、竹谱一卷)、桑麻葛棉谱全一卷(书中正文分为桑麻葛谱一卷、棉谱一卷)、药谱三卷、木谱二卷。“贞部”有花谱四卷、卉谱二卷、鹤鱼谱全一卷。全书目录为二十八卷,正文实际为三十卷。
该书扉页后依次有陈继儒、朱国盛、毛凤苞、张溥所作的序,以及王象晋自己写的“谱序”。这些序文和谱序的版式、格式各有差别,皆是手写体,无眉栏和脚栏,版心高都是21.5厘米,上白口刻“群芳谱”三字,鱼尾下刻“陈序”“朱序”等,并有每序的页码“一”“二”等。陈继儒的序,每版12行,每行12字,正楷体,文末刻印有阴文“麇公”、阳文“陈继儒印”两方印章；朱国盛的序每版10行,每行12字,行楷体,序文末行为“崇祯二年仲春”字样,文末刻印有阴文“云来”、阳文“朱国盛印”两方印章；毛凤苞的“小序”每版10行,每行15字,正楷体,文末刻印有阴文“毛氏子晋”、阳文“毛晋之印”两方印章；张溥的“群芳谱序”每版10行,每行14字,行草体,文末刻印有阴文“天如”、阳文“太叟之章”两方印章；王象晋自己撰写的“二如亭群芳谱序”,每版12行,每行14字,正楷体,文末有“好生居士王象晋荩臣甫题”一行,并刻印有白文“王象晋印”、墨文(朱文)“一片冰心在玉壶”两方印章。全套书后有王象晋“天启辛酉(1621)花朝好生居士再题于涉趣园”撰写的“群芳谱跋语”。跋语每版12行,每行14字,行草体,跋语文末刻印有阴文“荩臣之章”、阳文“缘岭望鹤”两方印章。
关于《二如亭群芳谱》的纂辑时间和成书背景,王象晋在“天启辛酉花朝”写的“跋语”中说:“回忆甲寅、乙卯间,同乡二三贵人,得时行志,衔宪握爵,念之所向,山岳动而风雷驰,三事六曹而下,颐指唯命。予时方备员秘省,迂愚戆拙,不能承顺意旨,用是摈归林麓。八庚岁龠,未敢以片楮达长安。”而朱国盛所写的序中也明确指出:“盖王公于先朝寅、卯间,避权居山。观生之暇,深明物理,悟朝槿之虚幻,扶孤松而盘桓,间有删辑,根极《尔雅》,取裁《月令》,原‘恭秩’、‘平秩’之义,究‘一食’、‘二货’之宗,其言斐然,自足名世。”由此可知,《二如亭群芳谱》开始纂辑的时间应是万历四十二年甲寅(1614),定稿于天启元年辛酉(1621),正是王象晋“摈归林麓,八庚岁龠”之时。
淄博市博物馆所藏的此套《二如亭群芳谱》为崔建英先生所说的甲种本(见崔建英《〈二如亭群芳谱〉版本识略》,《文物》1986年第2期)。如崔建英先生所言,甲种版本的镌刻时间应在崇祯二年(1629)至崇祯七年(1634)之间。这期间王象晋被重新起用,任参政道,督苏、松四郡粮储,驻节常熟,是当地的最高长官。在此期间,王象晋委托当时常熟地区著名的藏书家、刻书馆“汲古阁”主人毛晋将《二如亭群芳谱》精工镌刻,流布于世,而且于扉页刻上“本衙藏版,翻刻必究”以示郑重。
这套《二如亭群芳谱》凝结着一代名贤王象晋的农学成就,是不可多得的文物价值与文献价值兼备的古籍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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