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树林 桲椤叶

◇郭光栋

我的家在文祖郭家庄村，家乡的十月是一年中色彩最丰富的季节。假日里，约上挚友一家登山望远，观秋景赏红叶。我心里的景，其实是那处槲树林，那一片片桲椤叶。

槲树林在家门口斜对的南山坡，因山坡上生长着很多高大的槲树。槲树的叶子叫桲椤叶，它是壳斗科落叶乔木，别名柞栎、橡树、青岗、金鸡树、大叶桲椤等，抗风性较强。槲树的叶、皮和种子都有药用价值，木材为环孔材，材质坚硬，耐磨损，易翘裂，供坑木、地板等用材；树皮、种子入药作收敛剂；树皮、壳斗可提取栲胶。桲椤叶是少年时代家家户户蒸年糕、包粽子、蒸馒头必备的物品，它有一种清香味，家乡人家都用它当笼布用。因此桲椤叶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槲树林是少年时代拾柴禾、捡蘑菇、采桲椤叶、玩耍的地方。它承载着我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端午前后，桲椤叶成熟了，发出浓郁的清香。我们小伙伴们放学以后，来到槲树林，有爬上槲树采集的，有在树下收集的。采完回来，开始放在阴凉的地方阴干熟化，去掉它的涩味，使它变得有韧劲。端午节来临时，母亲用黏米拌上红小豆当馅料，用桲椤叶包成粽子。拿它放在锅里一煮，桲椤叶那特有的香味，和粘黍米的清香结合起来，愈加沁人心脾。平时里，只要蒸窝头、馒头都会用上桲椤叶的。我国著名教育家、翻译家曹靖华先生曾写过一篇散文来怀念家乡的桲椤叶粽子《粽香飘飘忆当年》，他在文章讲的“槲粽”，就是用桲椤叶包的粽子。

夏天，小伙伴们会来到槲树林里打猪草、拾蘑菇。树林里生长着很多的植物。例如山山菜、拉拉秧、猪苦菜、槐叶等等。我们很团结，劳作时大的照顾小的，快的照顾慢的，大家说说笑笑，一边劳动，一边玩耍，一边采食成熟的托盘，很快都把筐装满，然后来到槲树林边的小河里，大家开始在河湾里洗澡了。小伙伴们在水里扎猛子、踩水、仰泳、狗刨式，做着各种动作，无忧无虑地玩耍着。伴着家人的叫喊声和落日的余晖，我们蹦蹦跳跳地回家了。槲树林生长有蘑菇，夏天阴雨连绵，天气放晴后，我们会不约而同来到这里，开始在槲树下找蘑菇。有时蘑菇是成片的，刚刚冒出头的蘑菇顶着新鲜的泥土和枯叶，萌萌地站在那里。有白色的，有黄中带淡淡的红色的，我们把蘑菇采回家，一家人就会喝上鲜美的蘑菇汤了。

秋末冬初，树上的叶子飘然落下。那时候生活是困难的，俗话说：人穷地长癞，粮少更无柴。一到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除了少量备一点烟煤应付很冷的天气外，都在忙着拾柴禾储备过冬。所以，地上的叶子、山草、干树枝很快就被大家拾得很干净了。倒是槲树很是恩惠我们，它的叶子在冬天和初春时节，自然脱落的比较少。小伙伴们就可以爬上树去，用枝条打桲椤叶下来，或折一些干枯的树枝下来。为了应付每天的拾柴任务，每人只拾一平筐，留着以后再来拾。随后，大家就在地上找落下的橡子，拿回家串成串，挂在脖子上当饰品。拾回来的桲椤叶，大人们还会捡出一些完整的、比较大的来，留下蒸东西用。听父辈讲，这片槲树林很早以前是我们家的，那时候祖上还在林子里养过柞蚕，用橡子酿过酒。这使我更加爱惜槲树，更加留恋槲树林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家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烧煤气，户户有钱粮。政府还推动建设了山区旅游项目，每年举行槐花节、红叶节、登山节等活动，山里人的日子越来越红火。这使我更加想念家乡，更加热爱家乡。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槲树林会更加茂密，桲椤叶会更加清香！

2019.11.11于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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