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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唤醒了这些孩子的诗意

齐鲁晚报 2018-01-08 15:40 大字

本报记者徐洁

流鼻涕的冬天

陈紫瑗|9岁

一场大雪过后

冬天感冒了

路过森林的时候

鼻涕落在树枝上

一根一根

晶莹发亮

前不久,一组孩子们的诗走红网络,灵透的诗句包括但不限于“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春天来了/我去小溪边砸冰/把春天砸得头破血流/直淌眼泪”……小诗人朵朵、铁头等的名字也随着他们的诗句被大家熟知。

有人说,诗人是最早得到上帝糖果的人。上帝把诗与爱都放进了他们的眼睛,我们在这个冬天,有幸被灵性的诗句击中,分享到了“上帝的糖果”。诗是奢侈品,却被孩子轻而易举地撷取了。今天,与其问诗与小诗人是“如何炼成的”,不如对“教育的唤醒和守护”这一话题重新思考。

>>出口成诗,父母帮他们拾起珍珠

最近,被称为“中国最小诗人”的朵朵又“诌”诗了:“我赠送你钱/一把又一把的钱/可我的钱越来越少了/最后没有了/我还是要/把一把又一把的空气送给你。”朵朵爸爸王长征从来不用“写诗”“作诗”,而用“诌诗”二字描述一首首诗的诞生,比如这首《赠送》。

全家饭后在沙发上聊“有钱没钱”的话题,朵朵信口说出这么几句,再次给了王长征一点小惊喜,他马上把这几句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滨州的朵朵,2010年出生,五岁出版原创诗集,获封“中国最小诗人”。

第一次,王长征觉得朵朵的话有“诗性”是在她3岁的时候,他带朵朵去上国学堂,结果忘记带书了,女儿用稚嫩的声音说:“那你让朵朵读桌子吗?”王长征觉得这话有意思,就马上记录下来,不承想,从此成为女儿的“侍书郎”。

如今,朵朵已经八岁,会写不少字,但正儿八经自己写下来的诗不多,多数是不经意间的妙语连珠,而王长征就跟在女儿身后捡拾着一粒粒的珍珠,乐此不疲。他本人,也是一位作家和诗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王长征曾说,我没有教过她(写诗),孩子的诗意非常薄弱,不注意,就会吹飞了。

北京一位小诗人铁头,他所创作的诗歌《今天妈妈不在家》曾入选小学语文教材。小时候的一天,阳光很好,铁头转头对妈妈说:“我想到阳光里洗洗手”,妈妈也忍不住惊讶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的想象力,于是帮他记录下来。铁头的父母是记者,他的姥爷是一名作家。

这些小诗人中,多多少少家族中有着文学的基因,有些还是“诗二代”。不过,在他们的家庭中,孩子们的诗性绝非刻意地培养,也没有成人的润色和加工。小诗人们突然间“说漏了嘴”,有着文学体验的父母犹如遇见珍宝般欢喜,天然地记录、发自内心地赞叹带给孩子们鼓励和引导,反反复复,一首首灵透的儿童诗从孩子们心中流淌出来。

>>在孩子眼中,世界就是诗中的样子

台湾作家席慕蓉也有给女儿做“侍书郎”的经历。小女儿晴晴九岁时,一家在佳洛水玩,她去买票,女儿在门口等,这时候,突然飞来一只蝴蝶,轻轻巧巧地闯关了,直接飞到闸门里去了。

“妈妈!妈妈!你快看,那只蝴蝶不买票,它就这样飞进去了!”席慕蓉大惊,“快点,快点,你现在讲的话就是诗,快点记下来。”女儿惊奇地看着她,不太相信。席慕蓉说,诗是一种情缘,该碰上的时候就会碰上。

女儿抓起笔,写下一首诗:“我们到佳洛水去玩/进公园要买票/大人十块钱/小孩五块钱/但是在收票口/我们却看到一只蝴蝶/什么票都没有买/就大模大样地飞进去了/哼!真不公平。”直到这首诗被发表,孩子终于相信这是一首诗了。

在山东书城,一本精选了七十多首3-13岁小朋友写的诗的诗集——《孩子们的诗》不难被找到。正如该书开篇所说:这本书中的诗都是孩子们写的,虽然他们或许并不认为自己写的是诗。王长征说,那是因为在孩子眼里,世界本来就是诗中所说的这个样子,没有经过大脑丝毫的理性加工。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林静一直欣赏并喜爱真正的儿童诗。她说,儿童诗是孩子本真的心灵与现实碰撞时一瞬间的迸发,这种情感的狂欢其实也最贴近诗歌的本质,世上很难找到比孩子的诗更贴近心灵的表达,其中纯粹的东西过了某个年龄就再难找回,一个大人刻意让自己回到童年,坐到书桌前告诉自己“我要给孩子写诗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有一回,林静去内蒙古旅游,公路紧贴着绵延的山,她身后的座位上,一位三岁的孩子一直盯着山头躲藏着的夕阳,用稚嫩的声音说:“太阳把山咬了一个窝”,林静听到后惊讶地回过头,而坐在身边的妈妈却没有任何反应,只在担心孩子坐车太久太累。

不过幸运的是,这位妈妈没有鼓励,但也没有打击和压制孩子,有的父母此时会说“不要胡说”,或者阴阳怪调地模仿孩子,或者表现出不屑,在反复打击了孩子美的直觉后,一粒诗意的种子可能再也不会发芽了。

>>写诗有点像拍蚊子

朵朵一首名为《回到地面》的诗深受网友喜爱:“要是笑过了头/你就会飞到天上去/要想回到地面/你必须做一件伤心事。”易中天读后忍不住回诗一首:“哎呀/那可不容易/再说我们也不想让你伤心/所以/可别笑过了头。”

诗是什么?《孩子们的诗》一书中的小作者、七岁的李雨融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说:“写诗有点像拍蚊子/有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按死了一只/有时候/我拼命地拍打/却怎么也打不到它/我觉得写诗/就是这样。”一个宏观而庞大的命题顿时明朗。

济南舜耕小学语文老师窦成华喜爱诗词,并常带学生阅读创作诗词。在她看来,诗就是长短句,她从不把诗当成任务和作业让学生创作,不如自然而然地创作来得舒服。在她任教的六年级(4)班,窦成华总是对学生说,要将对世界认识的“第一印象”表达出来,玩偶、钢笔、个人的思考、不可预知的畅想都可以拿来写诗。

六年级的孩子诗中已然没有了最纯粹的童真,有的是临近青春期的朦胧、略显宏大的家国情怀,或者干脆是精雕细琢的写景抒情。窦成华说,六年级的孩子有了阅历与知识、思考与顾虑、定位与评价,这就是成长,而诗歌怎能与生命割裂开呢?读诗、写诗,与诗人及自己的灵魂对话,诗性的美一定会成为孩子成长的能量。

林静也曾经为儿子记录下“冬天的大树是光着身子的”,如今,十岁的儿子徐知临已出版了自己的书《小豆丁幼儿园成长记》,但很难再说出类似的话了,“不要紧,童真是一块永远的绿洲,任何时候想回去都可以。”林静说。

>>唤醒教育,才能守护小诗人的灵性

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典礼上说,人工智能并不可怕,怕的是人像机器一样思考。在人工智能成为发展新趋势的时候,他担心的是,人类像计算机那样思考问题——摒弃同情心和价值观,并且不计后果。

在智能时代,诗性的思维、对美的感知才是人类葆有的最后的尊严,使人类不被机器取代。

两年前,朵朵入学时,王长征曾经担心,中规中矩的学校教育会不会把孩子的诗意教没了,两年来,他与老师都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强大又脆弱的天性,将自由和褒奖给予孩子。一次讲座中,一位老师问他,就这么自由自在地写诗,考试怎么办?他反驳说,今后的考试选拔难道不喜欢有想象力、创造力的孩子吗?朵朵在看图说话中写“雾霾像个小怪兽”,也能得高分。

课堂上,窦成华对一名被辅导班“绑架”的学生说,你不是学习的机器,你是一个生命、一个人,你应该在土壤中汲取营养、吸吮空气,可以向着太阳生长也可以沐浴阴凉,你不要做一个机器,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在他们看来,孩子不是一张白纸,而是一粒种子,他们的心中藏有一座天然的宝库,而教育其实是在打磨一把钥匙,有一天把宝库开启,财富就会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德国哲学家雅思贝尔斯说:“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重温这句话时,我们发现,其实这就是一首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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