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珍藏文物(二十二) 第一章 孔子
撰文 骆承烈
盛赞管仲重大节
《说苑·善说篇》记载了孔子与子路的这样一番对话:
子路向孔子问:“管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孔子说:“是个值得肯定的大人物。”子路不同意这个意见,他举出许多事例,说:“管仲曾经游说过齐襄公,襄公并不高兴,可见他没有辩才。他要立公子纠而没办到,是无能。他家中的人在齐国受到残害,他无忧患之色,是不慈。他的主人失败后他被戴上镣铐,他站到囚笼里不觉惭愧,是不知耻。当年齐国公子小白被他射中,小白后来用他,他甘心为小白(齐桓公)效劳,是不贞。和他一起辅佐公子纠的召忽失败后死去,管仲却不死,是不仁。这种种表现,怎么能说他是一个大人物呢?”
孔子说:“你这只是表面上看问题,其实事情很复杂:管仲游说齐襄公不悦,不是管仲不会说话,而是襄公水平不高。他要立公子纠,没有办到,不是他无能,而是未遇时机,未逢明主。他家中人在齐国被残害而无忧色,不是他不慈,而是知事已至此,自己的力量达不到。他受小白重用,甘心为小白效劳,不是不贞,而是能权衡事物的利害、轻重。召忽死了,管仲不死,不是他不仁,而是情况不同。召忽只是统率三军的将领,战败死了名闻天下。而管仲却是个能治天下的奇才。他如果死了,不过为路旁沟中增加一个尸体。而他活下来,却能辅佐桓公成就大业,有功于天下。所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管仲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孔子观欹器图
李金鹏龚昌华孟继新
《孔子观欹器图》,绢本,设色,纵100厘米,横59厘米。图中欹器三个,铜质,云牙大口外敞,圆腹圆底筒形,边饰雷纹,两耳位于腹中部,以铜链悬于横木上。中水半满,正立;左无水,右斜;右满覆。器架左立守庙人,手提木水桶,器架前右立四人:孔子居中,孔子身后两人,孔子前一人向孔子躬身施礼,应为子路请问持满之道。
画面上部,有楷书十四行,每行十一字。文为《孔子家语·三恕》一则:“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夫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至诫,故常置之于坐侧。’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夫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满而不覆哉!’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
这段题写在画幅上的文字,应当算是这幅画的一个解说词。文中除了详细地说明了欹器的作用外,还明确指出了欹器的所在位置,即在鲁桓公庙内。
关于这幅画的作者,《阙里文献考》说:“观欹器像,明郭诩画。”认为这幅《孔子观欹器图》是明代画家郭诩的作品。郭诩,明代画家,字仁弘,号清狂道士,泰和(今属江西)人。少时应科举,未终场即弃去,性耿介,致力于诗画,遍游名山,曾谓“画在是矣,何谱也!”(《画史会要》卷四)弘治年间,孝宗朱祐樘征天下善画者于京师,欲予锦衣官,郭固辞不就。擅写意人物,笔势飞动,形象清古,有时信手拈来,辄有奇趣;兼工点簇花卉、草虫,亦写山水。与江夏吴伟、北海杜堇、姑苏沈周俱以画名于世。
《孔子观欹器图》是根据孔子入鲁桓公庙观欹器这一历史故事创作而成的。这个故事不但记录于《孔子家语》中,而且还记录在《荀子·宥坐》、《韩诗外传》、《淮南子·道应训》、《说苑·敬慎》等书中,只是在个别字上有所差异而已。
欹器,是古代的一种器具,制作很特别,倾斜易覆,“虚而欹”,注水于内,“中而正,满而覆”。据说该器多以青铜制造,但久已失传。据史书记载,历代有人仿制欹器,成功的不多。晋代的杜预虽有巧思,但制造欹器三改不成。南朝大科学家祖冲之做成了,而实物一直没有流传下来。近人有研究复制成功者。
欹器,又称宥坐之器。《荀子·宥坐》:“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孔子问于守庙者曰:‘此为何器?’守庙者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者,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唐杨倞注:“宥与右同。言人君可置于坐右以为戒也。”据说古人时常将此器置于坐,提醒人不要过与不及。
由此可见,欹器应当是一种具有警示性的器具。难怪子路在看了欹器的演示后,急忙向孔子请教:“敢问持满有道乎?”孔子一口气说出了四条防止满而覆的方法和准则:“聪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荀子·宥坐》)
孔子认为,只有聪明却不显能,有功却不贪得,有勇而不逞强,富足却简朴谦逊,才能保住已得的盈满优胜地位。孔子称此为“挹而损之之道”。这种警示性的设置,大概是鲁国的一个传统。据说,第一代鲁国国君伯禽到鲁就封时,就带来了一座用青铜铸造的金人,置于鲁太庙内。金人口有三道绳索缠绕,背刻有铭文,用以警示。
孔子早年赴洛邑观周礼时,进后稷庙,在庙的右陛前就见过这种金人。当他看过铭文后,极力夸赞这段话说得合情合理。《东野志·金人考》说:“孔子当年观金人,读斯文,悟出真谛。”欹器与金人铭,二者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表达了孔子谨慎谦让的思想,也体现了孔子做一名真正君子的准则,因此,才得到了孔子的首肯。其实,在孔子的言论中,类似这样的话还很多。
言语谨慎却勤于行动的人,就是一口古井,他们没有华丽的言辞、招摇的行动,却实实在在地做事。然而,风大的时候不起惊浪,无风的时候自然平和。能说善道的人不一定渊博,沉默寡言的人不一定贫乏,最重要的是要有丰富的学问和内涵。
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论语·季氏》)
君子有三件事应该畏惧。畏惧天命,畏惧有德行的人,畏惧古代圣哲的遗训。愚者,不知天命,所以他不敬服,轻蔑有德行的人,亵渎圣哲之言。人性在智慧不成熟时,对人、事、物所表现的“无畏”,与智慧成熟后,对“天命”“大人”“圣人之言”的敬畏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是用感官决定对人、事、物的好恶;后者则是用智慧体悟己与人、己与物之间的互存之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不知道老虎会吃掉他。智慧不成熟的人,亦不明白违背天命,轻蔑有德行的人,凌辱圣人之言。这是把自己放在死亡之谷边睡觉,随时会在一觉中醒不过来。
可以肯定地说,画家是在深入研读了儒家经典后,尤其是深刻揣摩了《孔子家语·三恕》上的话后,才开始创作《孔子观欹器图》的。画中欹器被摆放在了突出位置,体现了欹器的重要性;其演示的三道程序,也很好地、完整地描绘出来。
画中孔子,身穿长袍,神态安详。子路躬身请教,恭恭敬敬。另外两弟子紧随孔子身后,似有所思。人物造型生动自然,笔墨技法纯正娴熟。
每当我们站在这幅画的前面时,不仅是受到了一次古代绘画艺术的熏染,更重要的是受到了一次先哲的教诲。这时,我们犹如身临其境:亲眼观察欹器的“空则斜,中则正,满则覆”的规律,也聆听了孔子的循循善诱的教导;知道了守之以愚、守之以让、守之以怯、守之以谦的道理。
舍我其谁
孔勇
[成语出处]
语出《孟子·公孙丑下》
[原文内容]
孟子去齐。充虞①路问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曰:“彼一时,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②者。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成语注释]
①充虞:孟子弟子。②名世:闻名于当世。
[典故内容]
孟子想到齐国施展自己的雄图大志,也很希望齐国君主能像历史上的商汤和周武王那样有作为。他到齐国后,齐王很高兴,并且任用了他。但孟子总感到不理想,于是决定离开齐国。但他在离开时,心里又是矛盾的,很想齐王能亲自出面来挽留他。后来,尽管齐王也亲自到孟子住处见了面,但只是寒暄寒暄而已,并没有表示要真正留他。孟子出京城临淄到齐国西南部的昼地后,住了三天才走。途中有人问孟子为什么这样慢腾腾的,孟子说,我自认为还是太快了呢。我想齐王也许能最终改变态度,把我召回去。齐王如果用我,何止齐国的老百姓得到太平,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够得到太平。
在回归的路上,又有一个孟子的弟子充虞问孟子,说:“老夫子现在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从前我听您说过:‘君子不埋怨上天,不归罪于别人’吗?”
孟子说:“那是那个时候,这是这个时候。每过五百年一定会有圣明的君王出现,其中一定会有闻名于世的。从周朝到现在,已经有七百多年了。按照年限来说,已经超过了;按照时势来考察的话,还正是时候,该出现圣君贤臣了。那老天,还是没想让天下太平下来,如果想要让天下太平下来,在当今的这个时代,除了我还能有谁能担当这个重任呢?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这则成语,指自视极高,目中无人,认为只有自己可以承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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