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坚守

达州日报 2018-10-13 10:19 大字

钟鸣鼎食，金玉满堂，你挥一挥羊鞭，将屈节辱命四字抛之脑后；肝脑涂地，丹心碧血，你抚一抚节杖，将一颗赤胆忠心涤去尘埃。日子本该过得朴素，是岁月左右了太多。今朝，你走过的一山一水，来日，定要用安详的一朝一夕还回。

你，西汉使臣，肩负汉匈停戈的梦，带着奇珍异宝，和一颗坚贞不渝的衷心，用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脚印，丈量出那个梦的厚度。胡地风光，只有萧瑟，萧瑟地一望无际。而正是这不同于中原的地貌，造就了一种不羁的文化。冥冥之中，也注定了这一趟不凡的旅途。

出使似乎风平浪静，但你没料到人心叵测。那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时代，人们所角逐的，不是万古流芳，而是锦衣玉食。由于手下人勾结匈奴叛贼，让你深陷政治风波，难逃降俘的厄运。面对卫律的威逼利诱，你无动于衷。因为在你眼中，匈奴，不过是一个草根上风雨缥缈的国家，国力鼎盛的大汉翻手可灭。但你殊不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古老智慧，你的坚守和孤傲，成了这颠沛流离19年的开端。单于敬佩你的骨气，免去了你原本因连坐而判的死刑，却不想轻饶你，将你流放至北海（贝加尔湖）牧羊。你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却又默默叹了一口气。“公羊下崽之时，方是你归去之日”，面对匈奴的胡缠蛮搅，你并不在意。你在意的，是有朝一日能重回大汉，哪怕现在能抓住的，只是一丝渺茫。

大草原的特点，正如他的大字，包罗万物，满山的绿草，将星星点点的牛羊点缀。苍穹下，一位牧羊人挥着羊鞭，拄着节杖，眺向南方，哼起他熟悉的曲调。荒凉的北海，风是唯一的常客，带来的只有远方的刺骨。北海因你不缺访客：靬王的救济，丁灵人的欺凌，以及旧友李陵的劝降。而不变的，是你一颗固执的心，一颗永远向南的心。

当武帝驾崩的消息传进你耳中，你痛哭流涕，只怪流光不解风情，竟草草夺去了昔日君主的性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新即位的昭帝竟与匈奴和解，遣使接你回国。几经波折，垂垂老矣的你终于踏上了死守多年的心灵圣土。潸潸的，潸潸的，从你脸庞砸下来的，是执着与忠诚的重量。无言。掬一捧苦酒，幽幽的，幽幽的，把那千丝万缕饮尽。

千百年来，苏武，你一直被传唱被歌颂，成了百姓口中佳话，被帝王列为忠臣典范。千百年后，如今的你，苏子卿，已不是什么关内侯，更不是苏汉使，而是中华民族的忠诚之魂。而如今，这个陈述你的我，只愿还能坚守住，那份原始的执着。

□西南大学附中高2020级/赵文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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