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廉州的戏迷戏班
如今爱看大戏的人,只要打开央视戏曲频道,就可以随时看到京剧、越剧、粤剧、川剧……各省市区卫视频道的戏曲节目,也似齐放的百花,几乎全天候由你选择欣赏,加之各剧种的VCD光盘,你可以随心所欲看个够,让休闲时光更舒心悦目,温馨惬意。可以说我们这辈人生活在伟大新时代得到天赐幸运!
合浦曾属广东,讲白话(粤语)的人,大多喜爱粤剧戏曲,这种传统文化承传,古今如此。上世纪40年代,粤剧戏曲在合浦极受青睐,古城廉州戏班戏迷的故事,别有情趣,让人回味。
笔者目睹一位似是从事过戏行50出头的妇人,为了生计,手提胡琴,由城西到城东,由城南到城中,随意找个地方,就坐下卖艺自拉自唱,唱腔不算好,曲目也不多,唱来唱去就一段“姑缘嫂劫”,而居然不少行人驻足静听,听完就走,有好心人送点小钱也就匆匆离开,听者都属戏迷。住在旧城基处,有一对夫妻从事自由职业,凭借粤曲招来信客,丈夫能唱,妻子眼瞎,拉琴伴奏,有客光顾,便停唱操业给人算命,赚钱养家糊口。看来粤剧戏曲为这家人帮忙不少。古城西门边上,有间茶楼食肆名曰“国强楼”,食客众多,生意兴隆,也因设有曲艺茶座。在茶座显眼处,靠墙垒起两张长方桌,笛子、胡琴、锣鼓伴奏,戏迷轮番登坛竞艺演唱,曲目有曲艺名家小明星的“秋坟”、徐柳仙的《再折长亭柳》等,场面喧闹,很多人是冲着听戏曲品美食而来的。的确,那个年代,只有粤剧戏曲文化与戏迷产生碰撞带来的良性效应,能较好地为百民提供文化娱乐。
古城廉州人,偏爱看大戏,看庙戏是戏迷过戏瘾的优选。金秋时节,菩萨诞期,城西华光庙前就搭台唱庙戏,当地商家集资请来戏班,分日夜两场,为菩萨唱戏,表敬佛虔诚求添福添财,其实是戏迷受益过足戏瘾,不花钱有戏看,观众挤满场地,城郊乡民也凑热闹,大众兴高彩烈,这是民间承传传统文化的形式。
由于喜爱粤剧戏曲形成气候,不少戏班轮番到廉州唱戏成了常态。坐落在中山中路廉阳戏院,竹篱巴围墙,竹瓦盖顶,风雨飘摇,却引来了省城广州的大佬倌梁醒波、蓝茵、楚岫云、冯侠魂等人,这群名伶是抗战胜利前夕,辗转来到合浦的,他们自带乐手乐器、戏服衣箱,加盟当地戏班唱戏,颇有气派,名噪一时。演出多是传统戏目,如“刁蛮公主憨驸马”、“花染状元红”、“鱼肠剑”等。
在廉州唱戏的戏班,各自都有台柱,当中有一位叫李冠英的戏子,他的拿手戏是“情僧偷祭潇湘馆”,每当唱到主题曲时,全场喝彩,在当时并不多见。各戏班上演的戏目大体相同,如“胡不归”“归来燕”“梁山伯与祝英台”……唱的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创新戏目几乎没有。旧时戏子收入微薄,即使是台柱戏子,往往也难以为继。如戏服不多兼且破旧,饰演皇帝、将军、状元都穿同一套龙袍,实在难堪。出先站边的小配角就更不用说了,收入微簿,生活艰辛,不时处于“餐揾餐食”的状态,日子难挨!戏迷从戏子处学来腔调,信口开河的两句唱词可见一斑:“为王好食辣椒酱,餐餐芽菜炒猪肠,爱卿上前听为王封赏,封你随街卖麦芽糖呀……”这般胡编乱唱或许反映出小配角戏子既无奈又愤闷的心境,得到同情。唱戏的场地破旧,戏院简直像个空壳,开台照明靠两盏煤油汽灯,更谈不上音响,台前座按“天地元黄……编序置放排椅,后座是木椿钉横板,方便站着看戏。虽简陋,也常常满座,因为有人看霸王戏,苦了戏子。
“一唱雄鸡天下白”,1949年新中国成立,戏班和戏子迎来了新时代的春天,曾经轮回在廉城唱戏的粤剧戏曲艺人,在人民政府的帮助和扶持下,分别加盟南宁、北海、钦州、灵山、合浦等市县粤剧团,翻开了戏曲生涯的新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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