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难忘屋仔村 □ 张琼心

定西日报 2018-02-04 09:31 大字

爸爸打电话说西北老家已经供暖气了,草木凋零,路上的人们棉衣、皮夹克早已上身。随着“立冬”的到来,北国实实在在地进入了冬天。

在北回归线以南、北部湾畔的明珠城市北海,除了偶尔有点凉之外,十一月的中旬,晴天依然像夏天,姑娘们穿着衬衫、短裙。降雨明显减少,偶尔下几场,也是淅淅沥沥、温温柔柔,仿佛江南三月天。

我似乎适应了,也爱上了北海。

前几天去北部湾路开会,身不由己地拐进去到屋仔村溜了一圈。楼房还是那些楼房,街道还是那些街道,店铺还是那些店铺,但是旺发路、屋仔村路改造得比以前漂亮了,五花八门的餐饮店照旧和以前一样繁华。走到这里,我感到分外亲切、温暖、难忘。离开屋仔村两年多了,但是我的心好像始终与屋仔村紧密相连,没有分开。

初次见到的屋仔村,给我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有点恐惧和担心。那是三年前四月下旬的一个漆黑的夜里,我由一个好心的朋友领着,拐了四五条街道,经过杂乱纷扰的市场,进入路灯昏暗甚至黑魆魆的几个小道道,然后到达住宿的屋仔村一栋楼。我在那里,租了一个单间。

那年,我大学刚毕业,离开六朝古都的南京和来自好几个省的同学,一个人背着行囊,只身南下,在南宁倒了动车,应聘到北海一个单位工作。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帮我联系了栖身的住宿地——屋仔村。

起初,我以为屋仔村是北海的一个郊区村子,好心人可能因为我初出校门,为我经济负担考虑的原因,联系到了这儿。我也是举目无亲,加上父母亲也是普通工作人员,经济也不宽裕,我自己也想锻炼锻炼,所以痛快地答应到屋仔村落脚。

可是第一晚上刚下过雨,路上积了好多水,昏暗的小巷道,南京的繁华与四周的冷清,热血的理想与漆黑的环境,让我的心情也很灰暗。好在单位很忙碌,刚到北海两眼一抹黑,加上搬运东西的劳累,便来不及多想,很快便酣然入梦。

可谁能想到,夜晚的屋仔村与天亮后的屋仔村竟然有天壤之别。随着在屋仔村住得时间越长,我对屋仔村产生了很深的热爱之情,对它更是刮目相看,甚至敬畏了。

当天晚上睡得很踏实。第二天醒来洗漱后下楼上班,发现屋仔村竟然是另一番景象。屋仔村的早上很热闹,出门向右拐,就到了屋仔村路,各种早餐店齐全,有北方人喜欢的稀饭馒头,有各种粉粥店。在那个小什字周围,后来才知道,那是旺发路与屋仔村路什字,有密密麻麻的火锅店、川菜馆和各种各样的东北菜、贵州菜馆,这里好像集中了全国食客们喜欢的各种菜品。

在这儿住得时间越久,我对屋仔村越了解。原来,屋仔村并不是北海市的郊区农村,更不是萧条、破败、冷清的小村子。看来我第一晚上对它的印象是错误的,是我对它深深地误会了!

屋仔村交通非常便利。旺发路的南端是北海市的主要交通干道北海大道,那里马路宽阔、东西贯通、绿化让外地人称羡;北端是北海市最古老的干道北部湾路。屋仔村路东端是贵州路,西端是云南路。四面畅通,来去自如。四面都有公交站,四面都能进入屋仔村。不管你从那个方向来,都能从大大小小或宽或窄的路巷中到达住所,没有断头路、死胡同。屋仔村的路,是网格状、开放式的,井井有条,整齐而不闭塞,所谓条条道路通世界,随便从哪个路口出去,都能很快到达北海的市中心北部湾广场,到达北海人的骄傲、全国人都很羡慕的“天下第一滩”——银滩,甚至更远,更远。

屋仔村的生活购物非常方便。要买菜,有贵州路市场、北云市场;要买日用百货,有和安超市、闽辉超市。不管你是要买任何东西,像北海生活必须需的竹席、蚊帐,甚至种花的花盆、铲子、种子,都能从市场或者超市买到。北海的市场上有北方很少见到的菜品,海鲜和鱼类自不必说,那五花八门、活蹦乱跳、大大小小的各种螺、各种鱼的名称我们根本叫不出来。就是蔬菜,也是品种繁多,像开着黄花的油菜、空心菜、地瓜、葛根、鱼腥草等,让人眼花缭乱。暑假中,我爸爸从老家甘肃赶过来,他和我妈妈基本承包了我的伙食。我爸爸最拿手的是做牛腩粉。到了北海,也是入乡随俗,我们全家喜欢吃北海市民爱吃的牛腩粉了。他从北云市场蔡姨那儿买来牛腩,顺便带上一塑料袋煮牛腩的原汤——蔡姨的牛腩是整个北云市场的抢手货,是名牌,去得晚了就卖完了。买来手工米粉,再买上几棵北海本地产的小葱苗,煮好米粉,浇上牛汤,盖上切成大块的牛腩、牛筋、牛肚子,撒上小葱花,调上自己做的油泼辣子,一碗香喷喷、扎扎实实的自制牛腩粉就上桌了。对我爸的这道既简便、又营养可口的当家菜,我们全家都很喜欢,是我们家的保留节目。

如果懒了累了馋了想换换口味,足不出屋仔村,就能品尝到天南海北的美味了。屋仔村什字周围,仿佛是美食专业村,这里汇集了全国老百姓喜欢的主要菜品。这里最多的是火锅,当然以四川、重庆命名的居多,把“四川”“重庆”与“火锅”联系起来,自然是香辣主导了人的味蕾,再有身份的人,也会大脑跟着“肚先生”走了。贵州坛子菜、东北炒菜、云南菜馆、湘菜,也是雨后春笋,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好多人以为屋仔村的菜馆档次低,价格自然也低,其实不然,如果你点了海鲜、蛇类稀缺品种,价格照样不菲。当然,这里主要还是大众消费的天堂,品种多,花样多,适口性强,不管是钱多钱少,还是东南西北来的食客,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家菜馆、那几个菜品。

我惊诧于屋仔村的繁华与包容。在北海市,还没有哪一个小区,能有那么多的美食云集于方寸之地。后来,我工作之余偶尔查阅了百度,发现在百度搜索中竟然有关于屋仔村的记述。

原来,屋仔村有着一段不平凡的经历!起初的屋仔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据北海市志记载,原是当地一个财主的果园,因内有一小屋(北海人称屋仔),后逐步形成村庄,土改时称为屋仔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是一个只有十八户人家一百多口人、百十来亩地、以种红薯甘蔗为主的自然村。是1992年的那场东风,吹皱了南国的一池春水,造就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屋仔村的辉煌。有关资料说当年在这个“占地不过0.33平方公里的小区,最盛时有上千家公司安营扎寨,房产公司招牌林立,操着全国各地口音的人们谈论着土地和大厦。屋仔村里的许多民居被公司租用,一些出手大方的公司甚至把年租金提到20-30万元,屋仔村的许多村民们因此而‘一夜暴富\’”。我明白了,是说着南腔北调的“淘金者”开启了屋仔村的繁荣与辉煌,也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饮食与小吃。

虽然喧嚣一时,但影响深远。屋仔村虽然没有了那个特殊时期的表面繁荣,但淡定、包容、乐观永远烙在了屋仔村奋斗不息的骨子里、快乐幸福的面庞上。

我欣慰,能在屋仔村这块当年创业者开拓的热土上生活,休憩,学习,拼搏。

多少个夜晚,我挑灯夜战。学习业务,学习理论,啃《公共基础知识》,做行政职业能力测试题,练习申论写作……那种劲头,就像高三高考前的冲刺。

蚊子频繁袭扰,蟑螂时不时在房间乱窜,成队的小蚂蚁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在台灯下昂首而过……屋仔村的炎热,使我记忆犹新。在房中,穿得不能再少了,风扇在拼命地摇着头,有时候还对着身上吹,可是汗珠子依旧啪嗒啪嗒地打在书上、纸上,擦汗的毛巾一会儿也离不开。身上老是觉得黏黏的,就像刚干过活的“骆驼祥子”。一天最少洗一次澡,有时候得两次,早上一次,睡前一次。

屋仔村的雨,既不像南京的雨,雷阵雨就痛痛快快下一阵,阴雨天也有个晴的时候。更不要说像西北的雨了。屋仔村的雨,下得既大时间又长。我以前没有见过瓢泼大雨,到屋仔村算是见识了。大雨像老天爷把所有的水缸推倒了,来势汹汹,由天接地,哗啦啦几分钟就把街道弥漫了。我所住的楼前有两三个排水地漏,由于树叶和杂物的堵塞,不一会儿院子里积水就有半尺,有好心的邻居披着雨衣,用扫把、拖把之类冒雨清除,才能保证积水不会进入一楼房间。这样的雨,许多时候连续会下好多天,虽然中间会小一点,但是中到大雨的主基调是不会变的。房间自然很潮湿,衣物、被褥在雨季很少有干燥的时候。上午趁着太阳出来的时候在楼顶去晾晒,到了晚上用手摸一摸似乎还是潮潮的。

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那场摧枯拉朽的“威马逊”台风了。市里再三提醒说有强台风登陆北海,但我对台风的认识是在电视上,在人们的传说中。三年前七月那场十七级的强台风,连根拔起了树干粗壮、树冠一两丈的大树,又高又大的广告牌在“威马逊”面前也像纸糊的风筝……到屋仔村我租住的房子那儿小巷口有一棵直径碗口大的树,一人多高的树干处又分开两叉,延伸着向上生长,我爸把它叫“一分为二树”。因为屋仔村小道小巷比较多,我爸跟我说,你从幼儿园进来,看到“一分为二树”再向右拐一点前行就到“家”了。就是在这场台风袭击中,“一分为二树”也夭折了,“一分”之上的“二”永远消失了。

“威马逊”过后的第二天去上班,沿途是被狂风吹折的树枝,歪歪斜斜的电线杆,横七竖八的广告牌。响应市上的号召,我随着单位领导和大家去划定的区域清理垃圾。短短几天,经过市民、单位职工和园林绿化、环卫等共同努力,北海的交通、供电供水恢复了正常,屋仔村也恢复了往常宁静的生活。通过这场台风之后清理的出力流汗,我自我感觉也变成了北海的一分子。

我租住的那栋楼有四层,是单栋建筑,一楼是客厅加厨房,现在的客厅用来租客们搁放摩托车、电瓶车。二到四层每层有三间房,一个卫生间。屋仔村的楼房大部分是这种结构,三四栋联成一排,层层叠叠就成了屋仔村纵横有致、四通八达的格局。我住的是三楼的一间,其他各层陆陆续续先后一起住过的邻居有合浦县西场镇姓李的兄妹俩,他俩各住一间,哥哥买菜,妹妹做饭。哥哥清清瘦瘦、与人为善,妹妹单薄漂亮、文文静静,妹妹买了好多小商品,好像在北部湾广场夜市摆地摊。有一个大个子的中年人黄师傅,也是合浦人,在开摩托车载客。据房东说,不管每月他挣多挣少,都会在约定的那一天按时把房租费和水电费交来,从不拖欠。有东北人老刘,早出晚归。印象最深刻的是四川一家子,老爷子、儿子和北海本地儿媳妇。小老头剃着平头,满口的川话,据他说曾在老家当过国营小厂的车间主任。他做得一手好川菜,在家里的任务是给儿子和儿媳妇专职做饭。小老头红汪汪的锅里头是各种蔬菜、豆皮、鱼肉和鸭子,还炒菜,做重庆小面。儿子和儿媳妇在北海出口园区打工。他们一家分工明确,其乐融融。看在我孤零零一个女孩子的份上,当我提出给他们交伙食费,他们多增加一副碗筷的时候,他们竟然痛快答应。我住的斜对面有一个小卖部,里面的老太太很友善,我每次买东西她都要说“你是外地人,习惯吗?”的话。

这排楼的西侧是一片处于两排楼之间的空闲地,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桌子,旁边有两棵遮阴的大树,天然的伞盖完全遮住了强烈太阳光的照射。每天中午过后,桌子周围围满了人在打牌,男女老少都有。男的光着膀子,女的裸着胳膊,他们都赤着脚。看着他们的钞票出出进进,我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因为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看不明白他们的玩法。他们纸牌游戏的玩法和我见过的“挖坑”“斗地主”“双扣”都不一样。他们玩得很开心,人人都不赖账,从没有见过他们吵架或者红脸。两棵树中间有人用绳子挽了吊床,老头或者年轻人在下面热闹非凡的场景中酣然午睡。他们是在闹中取静,还是在睡中欣赏热闹我不得而知,但是看起来他们都是悠悠哉哉,知足幸福的样子……

我在屋仔村的生活是幸福而甜蜜的。虽然有夜深人静的孤单,蟑螂蚊子的作伴,但想起父母亲的期盼和自己由南京奔向北海的初心,觉得知足而温暖。

一年半以后,我搬离了屋仔村,但是我还是永远记着屋仔村给予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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