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灯与羽人铜灯造型与材质虽各有不同,但都较好地反映了当时梧州海外贸易的兴盛以及手工业的发展 羽人铜灯, 凸显汉代梧州高超的冶炼技术
羽人铜灯
编者的话
2017年是梧州建城2200周年,本报推出了“古郡史话”系列专题报道,对梧州深厚的历史文化进行了一次深度挖掘与回溯。
我们与读者朋友一起,回顾了梧州建城2200年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重要史实;游历了旧城墙、白鹤观、中和窑、粤东会馆、英领事署旧址、中山纪念堂、广西特委旧址、旧海关、天主教堂、骑楼城等历史文化遗迹,探寻了“三陈”“六士”、牟子、契嵩、关冕钧、李振亚、陈漫远、梁羽生等多位梧州名人的人生经历,品读了珍藏于梧州市博物馆的陶屋、南汉铜钟、羽人铜灯、骑马俑等出土文物背后的历史故事……
到今天为止,“古郡史话”系列专题报道将落下帷幕,感谢读者朋友在这段时间里的一路相随,也祝愿读者朋友在重温梧州故事中有所收获。
本版文字
本报记者 黄颖盈
图片均来自梧州市博物馆
古代汉字中,“灯”的部首由原来的“金”字旁演变成“火”字旁,这表明古代灯具既与金属器皿有关,也与火有关。“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在电灯还未普及的年代,给深夜未眠的人们带去光明与温暖的,正是案前榻侧火光摇曳的灯。在梧州市博物馆,有一盏来自东汉年代的羽人铜灯,它的出土既反映了汉代梧州先进的青铜冶炼技术,也表现出当时的人们渴望“羽化成仙”的生活向往。
这盏羽人铜灯是国家一级文物。1973年,梧州河西胜利酒厂在鹤头山进行基建,它得以出土与世人见面。羽人铜灯通高30.5厘米,底径12.8厘米。我们细细观赏,不禁会啧叹其造型的精妙:该器物由灯座、灯柱、灯盘三部分组成,可以离合。灯座用镂线刻有三勇士各骑怪兽飞跃奔腾的图案,其下衬以叶状纹,中间为一身披羽毛的高鼻异国士,双手按膝,头顶龙首柄支撑上面的灯盘。灯盘通体素而无纹饰,呈圆形、直口、浅腹,盘中立一针柱以插烛,其平底、三足带把,盘底正中有圆筒连出,筒内中空,可平置在台桌之上,亦可把圆筒插入座架上把灯支起。试想一下,倘若蜡烛置于其上燃烧,夜色中烛光摇曳,缕缕升腾的轻烟似乎就是羽人脑海中翻腾的万千思绪。
羽人这一意象在古代较常见,《山海经》《楚辞》等文学作品中都有其化身的出现。与此同时,汉代道教盛行,羽人作为汉代艺术中一种特殊的人物造型,还带有浓重的道教色彩,有着“羽化成仙”的意味。梧州市博物馆工作人员林刚与周树雄介绍,馆藏的这盏羽人铜灯,造型优美,堪称古典写实手法和浪漫主义手法的完美组合,更体现了两汉时期梧州人高超的冶炼技术。
同样来自东汉时期的灰陶俑灯、黑陶俑灯,与羽人铜灯相比,则显示出独特的异域风情。首先,这两盏俑灯的材质是陶,整体造型相对扁平,均以人物头部托着灯盘,且肢体肥胖、盘膝而坐,语言动作的生活气息较为浓厚。其次,俑灯人物的脸部特征呈高鼻梁、单凤眼、双唇突出,灰陶俑灯的人物身上还有明显浓密的毛发,头部缠有布带。据林刚与周树雄介绍,俑灯与羽人铜灯两者造型与材质的不同,从一个侧面表现出当时梧州海外贸易的兴盛,对研究梧州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对外经济文化交流有重要意义。
林刚与周树雄分析认为,先进的生产技术,繁荣的商业贸易,较好的交通条件,使梧州成为两汉时期岭南经济区域的中心,对周围地区有极强的辐射作用,从而带动了岭南经济区域的开发与发展。其中,农业的迅速发展,铁器的广泛使用,促进了手工业的进一步发展。从俑灯与羽人铜灯这些出土文物来看,梧州汉代手工业的发展,突出表现在青铜冶炼业和制陶业方面。
两汉时期,随着大批中原人民的南迁,以及梧州本地人民冶炼技术的提高,青铜冶炼业发展到了鼎盛时期。这一时期的青铜器不仅数量多,而且种类丰富、造型别致、形态多样、纹饰精美和铸造工艺精良,从生产工具、兵器、生活用品、娱乐器,到各种明器以及各种装饰品、车马器、印章、钱币、动物塑像等,应有尽有。汉代青铜工艺的造型设计,多取材于现实的生活,同时又极富想象力。而制陶业则是梧州这一时期发展最快、成就最为突出的一项手工业。当时梧州已拥有岭南地区最早的富民坊制陶工场,不但能自产自销,亦能向周边地区销售。
另外,梧州还是汉代南北交流的交通枢纽,海陆丝绸之路相交的地方。在当时的交通情况下,西江是中原与合浦的海上丝绸之路相连接的必经之道,而梧州就是海上与陆上丝绸之路的交接点,往北过越城岭即到中原,往南可达合浦、徐闻,往东可直达番禺(广州)。灵渠的开通,更是大大加强了岭南地区和海外经济、文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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