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凉 河

□覃艳群

五桂桥的影子,倒映在河中,从清朝道光六年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依然是那座桥,石拱结构,三拱跨河。拱面平整有石栏,两端各23级石级而上。历经数百年的光阴,桥身的青石板愈加光滑可鉴。桥两旁的斜坡,有浅浅的辙痕,必定是人们推着独轮车反反复复碾过的印迹。

这座桥,连接了小凉河的两端,结束了两岸村民摇船摆渡的艰辛历史,为人们的生产生活提供了许多便利。邑人张廷辅《咏五桂桥》称:“不独横江锁钥雄,任人驱马快如虹。临浦永赖交通利,鞭石曾闻督率工。题柱诗先传蓟北,凭栏我欲钓江东。至今数典难忘祖,美继当年版筑功。”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车辆的增多,拱起的石阶桥已不能适应人们的出行需要,于是,在五桂桥旁,多了一座与路面持平的新桥,便于人们开车通过。

原先的五桂桥,便渐渐失去了通行的作用。青石板的缝隙间,渐渐钻出了丛丛青草,落在桥头上是沙柳的花。然而,人们慕名来到这里,最喜欢的,还是古老的五桂桥。摄影家钟爱夕阳下的桥影,诗人沉醉于古桥的风姿,五桂桥,便与桥下的小凉河彻底成了一处风景所在。

小凉河,一条发源于桂山水库,在沙田镇穿流而过的小河,因一部70年代的老电影《欢腾的小凉河》而得名。

河两岸,竹影婆娑,沙柳摇曳,散落的村庄、兀立的孤峰倒映河中,颇有漓江之风韵。河中鸭群嬉戏,鱼翔浅底,孩童成群结队带着小桶、网兜在河边抓鱼和戏水。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河边的步道上漫步,一道清流缓缓地流淌,绣着青草的岸,伸向水面的枯枝,淡淡的,染上了深秋的一抹闲愁。

河边有孤山一座,上书大字“寿”,字迹清逸隽秀,端肃凝重,形似一老叟拄拐而立却仍挥斥方遒,乃书法大师钟家佐手笔。

山有奇洞,洞外榕树盘根错节,榕根攀附在岩壁上,如长蛇游走于石山。山下,是一片荷塘,水已干涸,徒留一地残荷,暗黄的枯茎、颓败的叶,只惜无雨,否则就是“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了。塘边青葙花开正艳,与夕照辉映,花尖镀着晶莹的光,金黄黛青交叠,明暗穿插,盛与衰,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却又如此和谐。

就让这河、这山、这田野、这村庄自由地书写深秋的诗篇吧!我从这里走过,悄悄地放轻了脚步,不去惊扰这开满野花的河岸和那升起炊烟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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