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树垭,我又来了”
——通江县铁厂河林场护林员景祥俊和她的《巡山日记》
□朱斌 本报记者 王成栋
“担树垭,我又来了。”山道边,一个女人持一把护林刀喃喃自语,刀片在石头上划过,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惊飞几只野鸟。
矮小、瘦弱,帽子下盖着杂乱的马尾辫,与人说话时两手叉着肋部——她叫景祥俊,通江县铁厂河林场泥地坪工区护林员。
她,一把护林刀,一个背包,造林护林17年。其中,5年造林4000亩,植树64万株;12年巡护山林,走完6万多公里。
一个人的“长征”
“降温了,花落的声音,风知道;我依然去山里巡护。”
——摘自景祥俊《巡山日记》
“今天,有人在山上扯笋子,我过去劝阻了他们。”坐在石头上,景祥俊捧着一本泛黄的本子读起来,上面记载着2007年的巡山经历。常年行走在山道上,景祥俊难得和人打交道,养成了写日记、读日记的习惯。
1997年,23岁的景祥俊从通江县林业技校毕业,当上了一名林场工人。2002年6月,景祥俊被查出左肾萎缩,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恰在这年底,她被调到泥地坪工区当护林员,负责抚育工区树木、防林火、防盗采盗伐等。
泥地坪工区有9000亩山林,只有两名工人。按照规定,每人每月至少得巡山22天,每年有264天奔走在山路上;每次巡山,最少要走10个小时,按往返一次20公里计算,一年要走差不多5300公里。
工区海拔落差大,有一段路必须把身体靠在石壁上慢慢挪。丈夫张志才担心她吃不消,经常陪她巡山护林。
12年来,她的生活轨迹很固定:从家里出发,沿途有悬崖峭壁,有野兽出没的原始森林,还会遇到盗砍盗伐和偷猎者。她经历常人无法想像的孤寂,也经历了诸多惊险,这些都记录在20多万字的巡山日记中。
2014年3月5日中午,巡山途中的景祥俊在一块石头上就着白开水边吃馍馍边看《巡山日记》,其中一段这样写着:
2004年6月的一天晚上,我们巡山归来,突然树林中传来了“黑娃”(黑熊)的叫声,狗狂吠不已,我俩吓得在草丛中躲了十几分钟。“这次之后,狗吓得不陪我们巡山了。”
地道的“林三代”
“在担树垭碰到了一群羊,我把羊赶出林区,让放羊者管好自己的羊。”
——摘自景祥俊《巡山日记》
“沙沙沙”,在一片叫小丫子的地方,景祥俊的手抚摸着杉树,老茧和树皮擦出了响声。这棵杉树,是她种植的第一批树苗。
景祥俊的第一份工作是营林植树。在这份“男人的工种”上,她干了五年。如今,她栽种的第一批树苗,“胸径都有30厘米了”。5年间,景祥俊用双手“染绿”了近4000亩荒山,按每亩160棵树计算,总计64万棵。
说起来,景祥俊是地道的“林三代”,外婆和父母都是林场工人。有一年春节刚过,她和姐姐们缠住要上山检查的父亲陪她们做游戏。一向温和的父亲生气了,“要是不能看住这片林子,是我失职。毁林子容易,造林子难,守住林子更难。”景祥俊说,父亲影响了她的职业选择。
景祥俊说,如果只是为了挣钱,她早就和丈夫出门打工了;如果是为了安逸,她也已经选择病退或者调往城里。她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她爱这片山林,父亲的话让她感受到护林员的责任和意义。
泥地坪工区工区长刘权赋说,当时与景祥俊一起来林场的年轻人,只剩下她一个。
从未想过离开
“巡山护林……看似简单枯燥,其实很有乐趣。”
——摘自景祥俊《巡山日记》
3月5日晚7点,景祥俊巡山归来。一进门,她盯着墙壁上范冰冰的海报看了一眼。海报是女儿暑假从县城带回来的,如今落满灰尘。 (下转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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