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村小坚守16年：一切为了孩子
陈果和孩子一起合影
张蓉在上课
“张妈，我要喝水。”一个小女孩爬到张蓉身上，喝了水，一溜烟跑开了。“她叫小雯子，今年7岁，读小学二年级了，我从两岁半就开始带她，一转眼就长大了。”张妈，叫张蓉，南江县黑潭乡元顶村村小的老师，16年来，她与丈夫陈果坚守海拔1600米的望乡台半山腰，巴中市最偏远的小学之一。这里的孩子，都是有特殊情况的留守儿童，这些孩子有一个共同的爸妈，那就是陈果、张蓉，孩子们更习惯称他们果爸、张妈。
10月13日上午，华西城市读本记者来到黑潭乡元顶村小学，操场上国旗迎风招展，二层白色砖瓦房上写着几个大字：一切为了孩子。
选择
田埂上睡觉的孩子，给了他们回到家乡开办私立学堂的最大冲动。回乡办学 家人反对难阻决心
1994年，陈果高中毕业，经老师介绍到巴中县东兴场乡兴隆村小代课，当时工资低，为了生计，陈果于1997年辞职在巴中市回风路开办了小食店，随后又开了服装门市。“当时生意也不错，还有朋友诚聘我做酒店大堂经理。”
1999年1月，陈果与妻子张蓉从巴城回老家看望父母。碰上村里两位60多岁的老人带着两个孙子到田间干活，兄弟俩在田地一头的田沟里玩耍。不一会儿，小孙子玩累了，躺在田埂上睡着了。累得满头大汗的老人脱下自己的外衣，把衣服盖在小孙子身上，分咐大孙子照看着。“这情景让我们非常震撼。村里许多孩子因离学校太远或父母外出务工等原因，不能正常入学。当时教师工资普遍偏低，很多人不愿教书或不安心教书，农村教育质量堪忧。”
1999年3月，陈果张蓉决定留在家乡办学，亲戚一致反对，“我妈说，你在城里好好的，回去喝西北风吗？”反对并没有阻止两人的决心。
陈果张蓉将老家的堂屋改造成教室，院坝用作操场，请木匠做黑板，加工桌椅板凳，置办教学用品，开办一所家庭式私立学堂。家中办学也得到了乡亲们积极响应，1999年秋季第一次招生开办了幼儿园和一年级，招了70多名学生，大多来自本村邻近的一些孩子。
乡情
家长外出打工，寄住在张蓉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因乡情而难拒绝。两岁跟随小姑娘都成“小大人”
“哥嫂外出务工，也将两个侄儿寄托给我们。就从那时起，我们便开始关注留守儿童。”2002年春季，村民杨清科来家说：“儿子媳妇外出打工，孙子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了，家离学校远，来回得走两三个小时，我想把孩子寄住在你家。平时我帮你干些农活，算老叔求你了！”邻里乡亲，陈果不好推辞，便答应下来，消息一传开，又有亲友将孩子送来，一下子家里便多了5个孩子。2003年春季开学，求陈果帮着带孩子的家长更多。
2005年秋，陈果转入到元顶村公办小学校代课。2007年，为了解决孩子小带着行路难，经多方协调与沟通。同意孩子住进学校，以校为家。留守孩子最多一期达到70名。孩子增多，陈果张蓉的压力越来越大。三餐怎样搭配、学习怎样辅导、习惯怎样养成、怎样与父母沟通，都成了陈果张蓉不断探索和思考的问题。这些留守儿童中，心里存在各种阴影，表现出各种怪异的性格和不良习惯。“我们总是要想方设法让孩子们阳光起来。身体健康重要，心里健康也重要。”
“张妈，我要喝水。”一个小女孩爬到张蓉身上。“她叫小雯子，今年7岁，读小学二年级了，我从两岁半就开始带她，一转眼就长大了。”小雯子喝了水，一溜烟跑开了。张蓉说：“小雯子刚出生4个月时，父亲因工程问题犯案，判刑10年。小雯子两岁半时，母亲想外出务工，就央求我们帮她带孩子。才来时，孩子太小，与我们睡在一起，我们每天给她洗脸、洗脚、穿衣服、梳头，走哪里带到哪里，现在很懂事了，可以自己穿衣服、洗头了。”
小雯子，只是陈果张蓉养大的孩子中的一个。
每年春节后，家长外出务工前都会把孩子们送来，有的期末放假接走，有的到了年底才接走，有的爸妈回不了家，孩子和他们一起过年。
欣慰
累了，孩子们争着捶背；热了，争着给我们扇凉；渴了，争着端水给我们喝。
想过放弃自己孩子没钱念高中
张蓉说：“白天工作还好点，除了给孩子们上课、辅导学习，就是给孩子们洗衣做饭。每天早上6点起床，晚上12点才能睡觉，夜里还要叫醒小的孩子起床尿尿。16年来，我们从未睡过一次安稳觉、吃过一顿清闲饭。虽然辛苦，却能看到孩子们快乐地成长。我们累了，孩子们争着捶背；热了，争着给我们扇凉；渴了，争着端水给我们喝。付出，总是值得的。”
最困难的时候，陈果一度想放弃，张蓉都劝他坚持一下。“当时是很困难，自己的孩子念高中都没有钱了，是张蓉劝我留下来，总会熬过去的。”
陈果张蓉不仅教书管孩子有一套，更是村里的模范夫妻。张蓉在厨房炒菜煮饭，陈果也就来帮忙烧火，早饭更是陈果包办了。“她晚上要照顾那些小孩子特别累，也算上夜班吧，我凌晨5点半就起床煮早饭，她就多睡一会儿。”
前几年，道路崎岖不平，陈果下山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一辆摩托。“他赶集的时候都会下山买吃的用的，特别是冬天，冻的手都僵了，吃饭都端不了碗。”张蓉看着特别心疼，就去娘家借钱买了一辆代步用的小车。
在陈果眼里，张蓉是一个有爱心，有耐心，执着的人。“她对孩子很有爱心，当时提出来回家办学她是鼎力支持我。我很感谢她。”在张蓉眼里，陈果是个有创新意识的人。张蓉说：“陈果很有创新意识，当时城里才开始用电脑，他就把年猪卖了，买了电脑教孩子们学习。”
如今，在陈果张蓉“留守儿童之家”生活过、学习过的孩子已有689名，有的孩子已经读高中、大学，参加工作。张蓉说。“每当他们回来看望我们，叫一声‘果爸、张妈\’，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
华西城市读本见习记者 任星旗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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