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出我人生
张建民,北京舞蹈学院教授,北京舞蹈学院北京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生导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北京市教委“长城学者”。
作品多次获得国家级和省部级奖项,获“中国舞蹈荷花奖金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戏剧节“曹禺戏剧优秀作品奖”及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获选(十大)精品等。舞剧代表作品《原野》《天地之上》《梁祝》等。动作音乐剧代表作品《天地七月情》《兵马俑》等。创作张艺谋电影《十面埋伏》中的“长袖击鼓舞”,获得国际电影界和舞蹈界的广泛赞誉。
编著《中国双人舞编导教程》《中国舞剧编导教程》等,为国家培养了大批知名舞蹈编导。
从宝鸡走出、为舞蹈而生,张建民——
舞出最动人的身姿
张建民在北京舞蹈学院的办公室很小,从门口到办公桌之间,只留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但张建民却不在乎。反正除了练毛笔字和必要的办公外,他一般都在舞蹈练习室待着。
55岁的张建民,眼神依然纯真如孩童,声音温柔,举止优雅。但在舞蹈练习室中,他始终焕发着无限激情,并散发着强烈的气场,仿佛是掌控一切的主宰。他的舞姿总令学生惊叹,他的创意总令同事叫好。
张建民就是为舞蹈而生。
1964年,张建民在岐山县蔡家坡呱呱坠地,他和父母住在西机家属院。张建民是伴着舞蹈长大的,张建民三四岁时,每年的露天电影,不知要放多少遍《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看到那些随着韵律舞动的身姿,张建民也不禁跟着又唱又跳,似乎这样,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等上了小学,张建民对舞蹈的兴趣更加浓厚,他参加了学校的武术队,还和周围会乐器的同学组成文艺宣传小分队,跟着大人到处慰问演出。上世纪70年代初,动画片《小号手》风靡全国。每次慰问演出时,张建民总会和着《小号手》的歌曲旋律,即兴跳起舞来。凭着这些即兴的舞姿,张建民在县里还获过不少奖项,旁人在羡慕之余,都说“这孩子跳舞有天分”。
张建民12岁时,宝鸡歌舞团到蔡家坡招学员,有武术基础的张建民现场表演了两个节目,一个是侧空翻,一个是他唯一学会的陕北民间舞蹈,当时就被歌舞团老师招到了宝鸡市。
宝鸡歌舞团学员班分为“舞蹈班”和“戏曲班”,在市区金台观几间破旧的厢房内练功。因为在一起练功,张建民接触并学习了秦腔,并和秦腔班学员一起练“毯子功”,这也为他之后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础。环境破败,练功辛苦,冬天没暖气,手脚经常被冻裂;夏天没风扇,汗水经常迷住眼。但凭着对舞蹈的热爱,张建民不仅坚持了下来,还成为学员中拔尖的几个人之一。
在学员班学习几年后,张建民开始随宝鸡歌舞团学习上海歌剧舞剧院的舞蹈《奔月》。因为舞蹈实力出众,张建民被选为舞蹈中“祭祀”场景的领舞。这段舞蹈中有个火盆道具,中间放的是棉纱,周围浇上柴油后点火,要求领舞演员端着火盆跳完全程。一次表演时,道具师不小心将柴油浇多了,跳舞时,柴油顺着火盆流到了张建民的手上。为了不影响舞台效果,张建民硬是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舞蹈,直到这一幕结束后才扔掉火盆。
对舞蹈的热爱,让张建民的名字逐渐为人所熟知。上世纪80年代初,张建民被借调到陕西古典艺术团,加入《仿唐乐舞》的表演团队,到日本等地传递大唐文化和中国艺术。
编出最精彩的舞蹈频繁参加各种交流活动,让张建民认识到自身仍有不足,需要继续提高。1985年,他凭借扎实的功底考入北京舞蹈学院首届编导系本科班。然而,爱才的领导并不愿意放张建民去上学,张建民就把自己当时的心情创作成一幅幅舞蹈构图,画的是一个人一边努力挣脱绳索一边舞蹈,他将这些画寄给了北京舞蹈学院的老师。这封特殊的信打动了老师,一位老师说:“这个学生有编导的天赋和创作的激情,必须让他来上学。”
经过努力,张建民最终进入北京舞蹈学院学习,当时他21岁,是全班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其中不乏获得过国家大奖的舞蹈演员,可以说是强手如林,但张建民从不妄自菲薄,而是积极从他们身上学习经验,并迎头追赶。
张建民始终没忘记他寄给老师的那封特殊的信。一段时间的学习后,张建民真的将画中的舞蹈编了出来,起名叫《挣脱》。这支舞蹈作为班里的代表作品,向来学校参观的苏联舞蹈家表演,并获得了专家很高的评价,这极大地鼓舞了张建民。
有良好的学习氛围,在良师的引导下,张建民的舞艺突飞猛进,并渐渐领略到舞蹈艺术真正的内涵。艺术功力不断提高,让张建民不断登上更大的舞台。1988年,张建民赴美学习,其间向诸多著名国际编导大师求教,这段经历使张建民对芭蕾舞剧创作体悟颇深。次年,张建民与同学创作的大学毕业作品——《长城》面世。舞剧以长城为主题,表达了“人筑长城”“长城筑人”的双重意象,展现了张建民高超的编舞技能。这部舞剧演出后,引发了一场关于“舞蹈诗”的热议,杨少莆、胡尔岩、赵大鸣等多位舞蹈评论家对其赞赏有加。该剧还进入韩国国家大剧院演出,大获好评。
此后,张建民一飞冲天。1991年,他应邀为美国休斯敦芭蕾舞学校编创毕业生作品。《玄凤》《二泉映月》《原野》《礼乐魂》等作品不断面世,部部经典,场场爆满。其中不少舞蹈作品多次获得国内外大奖,比如舞剧《天地之上》就一举摘得中国舞蹈荷花奖作品金奖等五项国家级大奖,民族芭蕾舞剧《玄凤》在美国洛杉矶、亚特兰大等地巡演,广受赞誉……
除了在舞蹈艺术界引发热议外,这些年,张建民也为不少影视作品创作出经典舞蹈。上世纪90年代,张建民为曾红遍荧屏的电视剧《唐明皇》编排了不少舞蹈,引起不少导演的注意。2003年,导演张艺谋筹拍电影《十面埋伏》,特邀张建民设计舞蹈,其中《仙人指路》的舞蹈最为经典。张建民回忆说,当时一开始他想设计成盘鼓舞,后来他回忆起小时学习秦腔的经历,秦腔演员的服装给他带来灵感,他将盘鼓舞改成了长袖击鼓舞,把中国古典舞元素与西方现代舞元素相结合,最终成就了一段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舞蹈。有人评论说,这段舞在电影史上的地位,可比拟百老汇的《雨中曲》。不久之后,导演尤小刚又力邀张建民为电视剧《杨贵妃秘史》编舞。
“绘”出最美丽的故乡
经过多年的学习和实践,让张建民对舞蹈艺术的理解更为透彻。张建民始终认为,舞蹈艺术要在“文化”二字上下功夫。他说,舞蹈艺术必须讲究立意和意象,而且要有文化的灵魂,这样才能感染观众。
张建民始终不能忘记少年时在金台观练功的经历。那时,他站在塬边,秦岭似乎近在眼前,蓝天白云下,飘荡着雄浑的秦腔声。这样的感觉让张建民留恋。
这些经历和宝鸡深厚的文化底蕴都影响着张建民的创作。在他为宝鸡艺术剧院编排的舞剧《周原女人》中,就体现着不少的宝鸡元素。周礼、石鼓文等宝鸡元素也不断出现在张建民的舞蹈作品中。“我在周原大地上长大,周秦文化对我有很深的影响。”张建民说,周礼启发了自己对舞剧《礼乐魂》的编创。芭蕾舞剧《玄凤》的灵感首先来自“凤鸣岐山”,随后,他借鉴敦煌壁画的故事,改编出了《玄凤》。石鼓文的书法艺术,则影响着张建民对舞剧《长城》的编创,他用书法的演变和气韵来编排舞蹈,让舞蹈成了一首美丽的诗。
张建民说,这些年他不断研究宝鸡的历史文化,越研究越觉得宝鸡的文化内涵竟是如此丰厚,如此迷人。
前段时间,张建民应邀回到宝鸡,与宝鸡艺术剧院合作,编创一部反映青铜文化主题的舞剧。张建民说,将青铜文化主题融入舞蹈,是自己多年的一个夙愿。在创作过程中,他也了解到许多关于宝鸡的美丽传说,这令他着迷,并迸发出接连不断的灵感。
张建民说,他要用舞蹈让宝鸡的文化焕发出艺术的光彩,并利用现代高科技的舞台和美术设计,让美丽的故乡被更多人了解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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