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那些流淌的音符

南充日报 2015-04-01 19:36 大字

◎高炯森

我一直以为，春天处处弥漫着醉人的音符，流淌着，浸润着，一不小心就把那些精灵感染得生动活泼起来了。我喜欢一个人独自在春天里静静地欣赏，没有目的，没有想法，就这样用心聆听那些动人的音符。

揉揉迷蒙的睡眼，鸟儿清亮的声音突然就漫过耳际，一点也没有提防。两声清脆的鸟鸣划破了黎明的幽静，这湿润的，还带着露珠清爽的鸣叫，总会给心头平添一份惊喜。

先前，有一种个头不大的鸟儿，从初春就一直唱，音译就是：“穷人，紧睡起！并苕、点菜！”这是仪陇县一带的方言，意思大约是：穷人家，不要只睡懒觉，快点去做农活吧。“并苕”，就是把“苕种”育到地里，以后才有苕藤栽；“点菜”，就是把菜种点到地里，才有菜吃。很有点劝人勤劳的意思，传说这种鸟儿也是苦命的穷人死后幻化成的，因此，它没忘记每年春天去提醒穷人。

侧过头，东边叫声未停，西边又应和起来，熟悉的不熟悉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在我的耳边织成了一张绵密的轻音乐网。感受它们快意的乐趣，就情不自禁地羡慕了，这是早几年在乡村独有的意境，是身在都市的人们无法领略到的情趣。

现在，即使在偏远的乡村，也再难觅这样的情景了。普通的情形大多是这样：一群麻雀扑愣愣下到地面，撒下一地嘈杂、一点响动。然后，又扑愣愣散去，留下一片沉寂。

只是叶儿就这么执拗地绿着，不依不饶，芽间、枝头，只要能站住脚的地方，就倔强地冒出一丝丝新绿。点、线、面，不几天功夫，就成了可圈可点的片片绿叶。没多久，成片成片的绿就流淌成河了，铺天盖地、漫山遍野。

好像大多数木本植物都是可以扦插的吧，随手掐断一截柔嫩的带芽的枝条，插进土里，就会绽放生命的碧绿。那时，行走在田野，似乎能极分明地听到嫩叶生长的声音，柔和而流畅。

儿时的我，喜欢折一枝柔柳插进湿润的泥土。

过几天来看看，那些米粒大的新芽竟变得大了、饱满了、突起了，心里就欣喜若狂。就这么随手一插呢，竟然活了！眼前似乎就是绿柳行行，正摇晃下一地的翠玉。

花儿也不示弱啊，争先恐后，急火火地向外伸展。一眨眼功夫，点点花苞变骨朵，枚枚骨朵悄然绽裂。来到一朵开得正鲜的花下，静了心，真的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娇憨的音容笑貌，流动着，从这一朵到那一朵，和着忽浓忽淡的香味。喷香的歌谣流淌在孤寂的原野，心头就灿烂了。忍不住选了一枝开得活泼的，放进一瓶清水里，摆放在桌上，春天就留在房间里了。

在一个妩媚的日子里，徜徉在春天的田地间，蓝天静寂，白云飘荡，暖融融的阳光梳理着发梢，伴着丝丝和风，惬意而舒畅。一时间，鸟儿在枝头滴落点点欢唱，甘露一般自由地挥洒；青蛙在田里敲击着鼓点，热烈而奔放；蜜蜂甜甜地哼着小曲儿，引得虫儿们也急忙在草丛中演奏，一曲春的乐章就在周围舒缓地流淌。

老人们见了面，袖了手，相互间幸福地提醒着：“又熬过一个冬天了！热火了！儿女来电话问候了，听说我身体健康，开心着呢！”一时间，几个静默的人影，陶醉在爽朗的笑声中，沉醉在明媚的春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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