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武:从敦煌走出的金雕刀客
□武文宣
1981年出生的张兆武是甘肃白银景泰人,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他在敦煌当起了一名专职刀客,玩起了绣雕艺术。
前些天,他在兰州青年创新创作中心举办了一次个人“金雕”作品展览,在省城引起了轰动。在段家滩60号,记者见到张兆武时,他正和骆青、庄苓、成志达几位好友安静地围炉品茶,夜话艺术。
在省城展览的第一天,记者见到了憨厚而剃着光头的张兆武。他说自己半年前去过记者的家乡武山,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者看到,三面墙壁上挂着上百幅金属版画。他的作品材质色泽自然、雕刻图案冰洁剔透,刀法精细纯青、线条流畅清晰、张弛有序,其细腻的独创刻绘刀纹别有传统刺绣作品风格,给人以一种全新的艺术视觉效果。独具匠心的融会,使得每一幅作品精益求精,独树一帜、赏心悦目、栩栩如生。
张兆武最初学画,是从1993年开始的。1994年,他就获得了北京双龙杯青少年书画创作大赛优秀奖。那时,他的书画启蒙老师是现白银景泰县美协主席李存斌先生。
1999年,高中尚未毕业的张兆武收到河北美院的破格录取通知书。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学他没上成。后来,辍学后的他拿着母亲给的125元钱偷偷来到了兰州,家里人以为他和同学玩几天就回来了。可他在兰州待了三天后,因为表哥的一个电话,踏上了去敦煌寻梦的班车。
初到敦煌,人生地不熟,他在一家餐馆打工。2002年,在敦煌太阳村大酒店,张兆武认识了甘肃省著名篆刻家张济华先生。作为关门弟子,张兆武跟师傅在太阳村学习起金石篆刻。
五年来,张兆武接触了小篆、版画、烙画的学习和创作。后来,有了一些积蓄的他在敦煌开起了旅行社,敦煌博大精深的佛教文化和风物深深地吸引了他。此时,农民艺术家韩茂先生也成了他的好朋友。韩先生给他讲述了很多关于敦煌的故事,包括彩塑、雕塑艺术和周边的鸣沙山、月牙泉等名胜古迹。这位农民艺术家和他彻夜长谈,让他知道了韩茂筹办阳关博物馆的事情。韩先生的经历让他深切认识到敦煌是一片艺术圣地。因此,他决定放弃经商,转向艺术方面发展。
2010年,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我国著名工艺美术大师阮文辉先生。同时,他也成了阮氏门下的拜把弟子。如今,他师从中国传统工艺美术大师阮琳、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马生中等学习雕刻。大师们的点拨,让他如醍醐灌顶。
“作为阮氏第四代传人,先辈大师的立德、立言、立行,身上汩汩流淌的谦虚、低调、实在做派,让我深切感受到做个好艺术家,就必须做个好人。”兆武向记者说道。
张兆武善于将传统技法和现代素材巧妙结合,作品有着鲜明的独特性。其作品题材新颖、工笔优美,层次分明,线条流畅。人物形神兼备、谨细隽永,动物羽丰毛密、栩栩如生,花木娇艳瑰丽,历历若实。
记者看到,画上细密的银线看上去如刺绣一般富有质感,实则是用刻刀精雕细刻成千上万次而成。这种金属板上做工笔画的艺术,被称为“金雕”。“金雕”作品集艺术性、观赏性、独有性、装饰性、实用性、独特性于一体。
张兆武说,最早在敦煌太阳村的时候是在石头上刻字,现在是在铝合金板上作画。为此,他摸索着自创了6种雕刻工具,还成立了金雕坊。他的作品大多采用自创雕刻刀法和自制合金刀具,结合我国传统漆画、雕漆等技艺、技巧,精选上等金属材料为胎,双金、多艺合璧而成。
出于对艺术的一腔热情,并为这种特立独行付出了代价。然而,他也获得了相当的艺术建树和回报。
2012年,张兆武的作品《雄风》获甘肃工艺美术百花奖创新一等奖；作品《观音》获甘肃工艺美术百花奖制作技艺二等奖；作品《飞天》获敦煌市民间艺术品展览一等奖。2014年,荣获甘肃省政协系统书画作品征文入围奖。2016年他被评为甘肃省工艺美术大师。
目前,张兆武的创作主要以敦煌文化元素为题材,创作出佛教文化、中国画小写意、工笔花鸟、动物植物几个类型的“金雕”作品1000多幅。其作品多次被美国、日本、英国、泰国、加拿大、新加坡、香港、台湾友人收藏。
甘肃省著名诗人、书画家庄苓表示,张兆武的“金雕”作品大多视觉新颖、技法别致、风格另类、特色鲜明。他独创的细腻刻绘刀纹似绣非绣,纹理效果融合了清秀典雅的艺术风格,让“手工金属绣雕”真正成了带着乡土气息的非遗作品,希望他能多带几个传承人出来,这样就不怕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了。
张兆武的“金雕”作品在市场上备受玩家青睐,可他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内心深处倔强地认为,自己的路子是对的,但要将其继续发扬光大,路还很长。艺术这东西嘛,又不能批量生产。每一件作品都有其独到的人文内涵和风格,永远没有雷同。
采访中,张兆武说,其实“金雕”作品制作过程相当复杂。一幅作品需经设计、打磨、做图、着色、雕刻、抛光等十几道纯手工制作工序。其中雕刻和着色是最主要的工序,其运用自创雕刻刀法,有平雕、浮雕、镂空雕等创作技法。作品的配色,由开始时的单一色彩发展到现在的多种套色,制作工序环环紧扣,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张兆武“金雕”作品邀请展撤展的那天,忙里偷闲,他悄悄向记者透露:“这次参展后,我还想静下心来创作些精品,同时,也要把绘画、篆刻、书法基础再稳固一下。在有余力的情况下,举办一次三位一体的展览。简而言之,就是要把金雕、书法、绘画、篆刻作品同时展出,这对我是一个挑战和新的尝试。咱搞艺术的,起码要让别人知道咱不只会在铁板上作画,不是匠人。”
祝愿这位从甘肃景泰走出的“金雕”艺术家经过敦煌文化的洗礼之后,走向真正的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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