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里河边会故人
云贵高原余脉,到田林好像打了个转,盘旋着,眷恋着,直到有人憋足一口气,吼着:“从浪平出发!”山势才刷剌剌往下奔波,乐里河才一步三回头往东淌去……
乐里河多情,原来左岸揽着繁华城区,右岸拥着肥田沃土;现在她把左岸的居民楼房托举到山坡上去了,还搂着几座风格不同的桥,在右岸挽着新的楼房,还牵着沿河而过的南昆铁路……
前年晚秋我出差到田林,夜宿县城乐里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想找个熟人陪着走走。曾经在故乡共事的林兄接到电话,满口答应,匆匆赶来。我们在环球大酒店见面,他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刚戒酒。我说,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喝酒,就是希望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上,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人性的温暖。林兄带着我走进乐里缥缈而斑斓的夜色,我们沿河而下,穿过风雨桥,溯河而上,再穿过另一座风雨桥。在来来回回中,我们只顾叙旧,聊三尺讲台的乐趣,聊离开校园后的寥落与意外惊喜,聊在田林的老乡的付出与收获,也聊聊扶贫工作,聊聊越来越茫远的梦想。河边是漫步的人,独行的壮年人步履匆匆,卿卿我我的恋人手牵着手缓缓前行,一些不服气的老人也在跨着龙钟的步伐。风雨桥里的座椅上没有一个空位,老人们或静默,或用各种腔调的语言没完没了地谈天论地。乐里河,是那样充满欢乐,岁月里没有一丝哀伤,水流里没有一丝幽怨。
又是深秋时节,我再次造访乐里河。中午,太阳还在努力回忆夏天的霸气——虽然它无法挤出让人换上汗衫的光辉。我们刚吃过饭,多年不见的阿荣开车过来,带我们逛逛田林县城。她反复说,田林“没什么可看的”——我知道,这不是谦虚的说辞,而是她内心的感受。原来在乡下长大的她,走出校门后,就一直守望着乐里河,二十几年来,河里倒映多少座山,多少幢楼房,多少辆车,多少棵树,多少朵花,多少个面孔,她都一清二楚。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她怎么还会看出乐里河畔变换摇曳的“风景”呢?对她来讲,今天,一位暌违已久的老校友突然出现,然后还会回忆着青春生活的点点滴滴,还会熟识着她传承北路壮剧所付出的艰辛与获得的稀稀疏疏的回报——这才是一道难忘的风景线。在她车上,我还在执着寻找二十五年前旧旅馆的方位,还在坚定地搜索商街地下层炒出来的肉香、菜香、粉香。但是,居民、学校、政务中心和各单位的高楼把所有的记忆覆盖着,让我无从找到当年“决意做一个田林人”的余影。现在想来,当年想冲破“牢笼”到田林谋生,至少有几个“催化剂”——中学同学阿勇选择了田林,老同事林兄选择了田林,学生时代最后的伙伴阿荣等几个开朗活泼的校友扎根田林,只是,故事还没下笔,勇气就被父母苍老的年轮给碾破了……
文友饶珍珠的出现实在出乎意料。这是我的手机、我的微信里没有“备课”的相遇。2014年秋我们在百色一次笔会上晤过面,我是她的铁杆粉丝,去年得知她出版个人散文集《一条江,一个人》,就有跟她续旧缘的冲动。这次到田林县史志办学习,没想到她就在这里上班。经不起同行的“巧舌如簧”,饶珍珠只好将她珍藏的心血结晶拿来给我们“雅正”,这却是给我一鞭狠劲的策打,催我在文山上奋力登攀,在工作中不断加快抵近目标的脚步。
乐里河虽然日日流新,但乐里河边总是有一些专心纯情的故人,在等待着那份扯不断的情缘——他们心心念念着舒婷的诗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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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田林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