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眼科身陷“武汉抗疫医生艾芬视网膜脱落风波”，股价大跌8.91%市值蒸发280亿 “眼科茅台”悬了？
作为眼科界“茅台”的爱尔眼科（300015）深陷“武汉抗疫医生艾芬视网膜脱落”风波。1月4日，爱尔眼科再度发布诊疗过程的核查报告，声称艾芬右眼视网膜脱离与本次白内障手术无直接关联。对此，金融投资报记者致电公司董秘办，其工作工作人员表示：“这份核查报告确实是公司自己核查的，至于有没有说服力，希望艾芬女士能够和我们一起去相关部门做进一步核查。”
二级市场上，爱尔眼科的这份核查报告并没有拯救公司的股价。1月4日，爱尔眼科低开 9%，收盘仍大跌8.91%，市值蒸发近280亿元左右。与此同时，医生艾芬也在微博上作出回应，其认为爱尔眼科集团的核查报告避重就轻、混淆视听、管理混乱、推卸责任。
■本报记者 陈美
艾芬最新发声：核查报告避重就轻
关于爱尔眼科此次的医疗风波情况大致是这样的：2020年12月31日，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在社交平台放了一个视频，该视频直指爱尔眼科，称武汉爱尔眼科医院的不恰当诊疗导致其右眼视网膜脱离，几近失明。
艾芬认为的不恰当诊疗为：武汉爱尔眼科医院判定其患上白内障，摘除右眼晶体，植入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提供的右眼人工晶体，手术大约花费2.9万元。然而，价格不菲的手术并未让爱芬的视力好转，甚至导致右眼视网膜脱离，因此质疑武汉爱尔眼科医院隐瞒视网膜病变问题，夸大晶体植入的作用，耽搁了眼疾的治疗。于是一场关于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是否恰当诊治的医疗风波发酵。
1月4日中午，艾芬针对爱尔眼科的核查报告再次明确态度，认为该份核查报告完全是在避重就轻、推卸责任。艾芬在微博上这样表示：“今天只说一个点：2020年12月29日，我就眼部病情与武汉爱尔眼科医院副院长王勇通过电话，王勇先在电话中说，在做白内障手术前，检查了我的眼底，但只检查了眼底中央，没有检查眼底周边，未发现眼底变性。这属于检查不够彻底，对此深表遗憾，愿意道歉。王勇还表示，如果检查彻底，发现了眼底变性，要不要、能不能做白内障手术，要看眼底变性的治疗情况。”同时，艾芬还强调，当时有记者听见，也进行了录音，是真实的，爱尔眼科推脱不掉。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如果王勇在检查时真是如此，那么公司在操作上就存在重大漏洞，甚至整个管理体系都是混乱的，爱尔眼科也就配不上眼科界“茅台”的称号。
由于诸多操作漏洞，艾芬也再次发出质疑：眼底是否变性，很难检查出来吗？艾芬认为，这一点也不难，是眼科一项常规检查，治疗起来也比较容易。一项常规操作，到了爱尔眼科那为什么“不彻底”？因此有理由怀疑：爱尔眼科在趋利。因为眼底变性治疗很便宜，白内障手术花了2.9万元。艾芬喊话称，会用证据一一说话，用证据合理提出问题。这么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真相，为了防微杜渐。
可以看到，爱尔眼科陷入的这场武汉医生视网膜脱落风波并没有结束，后续艾芬或提供更多证据指认爱尔眼科。
多地发生医疗纠纷 业绩大幅下滑
其实，这不是爱尔眼科第一次出现医疗纠纷。裁判文书网显示，贵州省贵阳市、云南省玉溪市、山西省太原市、甘肃省兰州市等多地的爱尔眼科医院都曾因医疗纠纷被患者告上法庭，并被判决作出相应赔偿。
其中一项医疗事故为：2018年1月16日，患者刘某到辽宁省葫芦岛爱尔眼科医院就诊，该医院将刘某诊断为孔源性视网膜脱落后收入院，实施左眼行玻切手术，注硅油晶体植入。2018年1月25日刘某出院。由于术后视网膜再次脱离，该医院未能及时发现，导致硅油不能取出，失去再次治疗机会。经葫芦岛市医学会鉴定，刘某属于四级医疗事故，医方承担主要责任。经锦州辽希司法鉴定中心鉴定，刘某左眼外伤现盲目5级，评定为八级伤残。与艾芬的白内障手术一样，辽宁省葫芦岛爱尔眼科医院对刘某的治疗也涉及到“晶体”植入。
金融投资报记者了解到，目前“晶体”植入手术在眼科界是一种比较高端的手术治疗方案。该手术又称ICL植入术，根据不同平台的报价，价格通常在2、3万元左右。而价格的差异通常取决于选择什么样的晶体，因为手术费和检查费一般是固定的，因此做一个“晶体”植入手术，往往意味着获取的利润更高。
2020年上半年，在新冠疫情背景下，爱尔眼科业绩有所波动。数据显示，爱尔眼科在2020年上半年实现营收41.64亿元，同比下降12.32%；归母净利润6.76亿元，同比减少2.72%。基于此，有业内人士表示，从“动机”上看，爱尔眼科有“热衷”于做“晶体”手术的理由。
2020年以来，爱尔眼科还大肆并购。公开资料显示，2020年4月-7月，爱尔眼科完成了一次发行股份及支付现金购买资产、非公开发行股份募集配套资金，通过并购重组收购了30家医院。业内人士认为，这么多医院，如果没有足够的门诊量和手术量支撑，作为3000亿市值的大白马，爱尔眼科的股价很可能会调头向下。
41亿商誉压顶 渠道下沉能否盈利？
在爱尔眼科一下子并购这么多医院后，商誉也急剧上升。2020年三季报显示，爱尔眼科的商誉已达到了41.26亿元，比上年末大增14.88亿元。这么多的商誉是否存在危机？
爱尔眼科董秘吴士君曾发表过一篇《别把商誉妖魔化》的文章。文章认为，“财务上出现商誉减值，根本原因是对于并购项目的整合能力和驾驭水平出现了问题，上市公司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由此来看，爱尔眼科是有信心把握好41亿的商誉，不会让其暴雷。但现实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
2020年上半年，爱尔眼科收购的医院分别是：阿迪娅爱尔、银川爱尔、西宁爱尔、百色爱尔、大同爱尔等眼科医院有限公司股权。金融投资报记者观察发现，这些被收购的医院大多在三四线城市。行业人士认为，渠道下沉虽然是好事，能够让偏远的地区享受好的医疗服务，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能否盈利？
深交所也注意到爱尔眼科的并购，要求其披露股权信息，以及部分医院是否存在关联方资金拆借，实控人是否占用公司资金等情形。事实上，在2016年年底，爱尔眼科就发布过一项24亿元的增发计划，增发预案中提到，“爱尔眼科的医院规模和数量将在长期内保持快速增加，在当前已基本完成中心城市、省会城市布局的基础上，未来将加快覆盖地级和县级市场。”也就是说，爱尔眼科在人口集中、消费能力强的中心城市和省会城市发展得已经差不多了，要发展只有进军三四线城市。
行业人士认为，三四线城市的消费能力有限。“表面上看，收购30家医院后，爱尔眼科2020年三季度的业绩因此回升了。但这一业绩能够保持多久，没人敢保证。”然而，在爱尔眼科2017年发布该增发预案的同时，其董监高们却一个劲地减持，包括公司董事和副总经理韩忠、董事会秘书吴士君，以及爱尔眼科副总经理郭宏伟等。
三四线城市拓展计划还没开始，董监高就开始减持，难道是不看好公司的发展前景？对于爱尔眼科能否下好三四线城市拓展这盘棋，金融投资报记者也将跟踪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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