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坳(组章)韦汉权

河池日报 2018-08-01 09:53 大字

桃花坳

我相信,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一棵挺拔的桃树,在盘山路的坳口,植下花季。

而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远在百色,近在东兰,在一次次白色恐怖中,黑夜里,她清晰着对峙,或者支持。

后来是夫君翻过了山,追随了拔哥。

今年清明,那坳上的桃花又开了。

粉红中闪着点点血迹。

将军园

在你们七尺之躯前,在东兰县城陵园路的坡地,不光是我,上这陵园来的人,血液里似乎都要严重缺糖,点了香,每一记下跪也都干脆利落。当我从你们脚前的尘埃里站起,我知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和你们称兄道弟的情分了!

我也不选择流泪,这后来的年代。因为,这时候东兰已经下着绵绵小雨,我不想再加重湿滑,让妻女,以及上山来的人,下山的路变得陡峭和凶险。

拜谒拔哥陵

我和他们慢下脚步,蹲在你脚边,用内心的语言,我与你交谈。我们不提岁月,也不提亲情。四月的东兰,崇山峻岭和花草树木,比此刻的任何言语,都有更多的触动。

也不提诋毁,不提阴谋。这个季节,仿佛整个桂西北都在下着雨。

就让我蹲在你脚边吧。

然后,看远处,日夜不废的,流淌的红水河。

四月的雨幕还在下垂,湿滑着下山的路途。

在东兰武篆魁星楼

那风中巍然的魁星楼啊,即使几支寥寥的蜡烛光亮,也足以支撑浓烈的黑暗。

那悬挂的白崖啊,每一块铮铮的骨板,佐以古树的浓阴。浓阴里,一抹红布始终那么醒目。

就请原谅我手掌的懦弱吧,我的任何一处抚摸,都将伤及最深的筋骨。

就请关上第一层的门窗吧,他们远道而来,让他们送上眺望和瞻仰。

列宁岩下

这个节气也没有雷声,似是1930年那场暴雨前,窒息的宁静。拔哥,和他的红七军

所出入的东兰和西山,曾经那么荡气回肠。

——根据地多舛,那一夜的血雨腥风后,再怎么诱惑的悬赏,再怎么斩钉截铁,毅然决然,都无法掰下,那只罪恶的手,那颗不瞑目的头颅。

红水河第一湾

自那次战役以后,此处被称为红水河第一湾。它沐浴着晨烟,穿越桂西大地,向南,或者东南方向而去。时逢春初,伫立于大湾的山石边,无论是怎样的把酒临风,也无法扯远,你我的勾连。

略微低矮的老屋,简单的宴席,大家围坐着的,那场景似乎依然是,民国的苦风凄雨,翘几片浅浅的娥眉。偶尔也有幽幽的歌谣,在不远处的水面,起伏又沉下。左右江根据地零星的枪声,已相去甚远。但是此时,即便是隔了一湾湖,一汪水,这夜也湿了。

并且不断地荡漾,从烽烟连绵的年代。

从一辈辈人,从少壮到暮年。

红军碑

在东兰县城,或者稍远一些的泗孟乡,我,以及同行的人,如果仅仅是旅程,最终我们会是无法感知的。走在窄小的两条山脉之间,你会感叹于漫山遍野的板栗树林,阳春三月,鸟声是很悦耳的,正如那若隐若现的缅怀,总给我贫乏的抒情予尖锐的倒刺。

像返家的孩子无法说服自己,他投身革命,他说他再也无法放弃摧毁陈腐的信仰。

那些十几二十岁就离家的孩子,走南闯北后,把名字刻写在后人景仰的石碑上。

三石镇

今天被称为三石的那个乡镇,据说有三块石头,压埋着三个人的英魂。

当石山上的油桐花开时,四月会交出三颗宝石,和三种色泽。等到来年此时,

等着专人鸣锣来取。

在拔群广场

雕像有些孤单,可能因为不多,所以才成了人上之人。随着雨中飘动的伞影,随着陵园路向上的台阶,那拾级而上的海拔啊,同时也抬高人们的视线。

塔松的树影里,将军们啊,你们此刻应该醒来了吧!

历数广西,百色,边远的东兰,那年月,革命风起云涌,起义号角不息。

“苦难中安身立命的孩子,你跨上了波涛!”

拔群广场上,一尊尊高大的伟人雕像,和细如蚊脚的祭文,被世俗驻足和端详。

西山上的油桐花

再多的描述,也无法陈述那四月少年的激情。他们的孩子,我们巨人般的前辈。此刻,我可以听得到穿行的脚步声。

西山不在乎我的絮语,在第二架山的那块碑前。

几乎都是这一年岁的孩子,像一株刚挂果的栗树,无法体会到,一九二九年那次寡不敌众的战斗,纷纷倒下的山民和红军战士,弄场里弥漫的硝烟。

那天,从西山到凤凰的山上,都开满了油桐花。有些花是红色的,我们旗帜的质地,有些花是白色的,来自我们内心的祭奠。

而终将成为我们难以抹平的代沟。

也许最终懂了。

也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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