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随感 □平果二中 张明芳

右江日报 2018-08-01 09:12 大字

我爱花,昙花为甚。

打从学了“昙花一现”这个成语,便为之好奇。百色作家韦谋,在一篇散文《夜观昙花》里边写道:“昙花开了,极白极白的,灯光下银般一片灿烂,灼灼地燃烧在夜色中。”此花应像天上的仙女,热烈脱俗,既美又不多见,花中稀物,便为之神往。

在网上,曾查到有一户人家,养了一株昙花,年份久远,生长茂盛。每次开花上百朵,已成当地奇观。昙花为夜间开放,花的图片不清晰明朗,未能满足我观花之心。

第一次见到昙花,并非她全盛之期。那日,同事指着墙根一盆枯枝,对我说:那是昙花。我诧异。此时的她,就像落魄的祥林嫂,瘦弱不堪,绿叶全无,只剩两根干瘪的主茎,气息奄奄。同事见我不信,又再次强调。

我将信将疑,怀抱着她,移至楼前的花圃。学了柳宗元的《种树郭橐驼传》和龚自珍的《病梅馆记》,略知种树时须像护婴儿般细心呵护,种后不应过多护理。我用所学之皮毛施之于昙花。

不到一月,原先的老茎已有绿意,新长的几根嫩芽,青绿的茎,绯红的茎尖,就像婴儿的小屁股,水润润的。当茎儿两拇指粗,约一米长时,茎尖挤出杨桃状,叶侧不断长出新叶,不出三月,昙花像一位青年人,枝繁叶硕。

昙花的花苞生于叶侧,如火龙果状。枝在悄悄地伸长,花苞在静静地长大。这让我想到了怀胎十月的孕妇,40周的静养,只为迎来清脆的呱呱声。

雷雨时节,正是昙花盛开的季节。我思忖着雷声的惊响是不是如同昙花的惊艳?昙花盛开的那天夜晚,我静静地守在她身旁,就像妈妈看着熟睡中的婴儿。万籁寂静,虫儿不像往日这么聒噪,星儿眨巴着眼睛,跟着风姐姐,也和我一样静待神奇一刻。

昙花真美。数根娇嫩细小的白色花蕊枝小心翼翼地托着淡黄色的蕊。乳白色的花瓣,如薄纱层层重叠,呈漏斗状。她宛若江南一位闺阁待嫁的姑娘,含笑浅颦,清凉。昙花的纯粹、绝美完全抵得过这漫长的沉寂和等待。

自古红颜薄命。昙花也难逃脱这魔咒。如此超凡脱俗的美,经不起时间的洗练。短短几个小时的花期,她将香消玉殒。一夜之间,春梦无痕。我们唯有珍惜,别无他选。

或许蹲得太久,站起身,才觉两脚发麻。不忍离去,换个站姿。花儿硕大,如牡丹高贵,但不富丽;如樱花美艳,但不媚俗;如芙蓉清纯,但不平淡。微风过处,虽无香气,却能沁人心脾。我想昙花的魅力在于能让观花者,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超凡脱俗。

然而,再过几个小时,她将萧条零落。遗憾之余略有伤感。此时万籁寂静,街上已无人走动,我也该回去了。

可惜了这花,只能孤芳自赏?突然,想把她做成干花,永留身边?我轻轻地撷取三朵,摆放床头。

脱离了枝头的昙花,略显疲惫,花瓣渐渐蔫了,花蕊枝也坍塌无力。我的摘折,虽然留住了她的外形,却已失去她的神韵。也许生活就没有十全十美吧,我宽慰自己。朋友知道后,笑我花痴,我也欣然接受。

那日,我看了张爱玲的一篇散文《真爱》。文中提到一则故事:萧伯纳喜爱花,可房间从不摆放花。有人问原因,萧伯纳说,我爱孩子,难不成把他们也捆在房里。

我爱昙花吗?是的。可我却折了她,想占有她。

我自觉先前撷花行为的粗暴和自私。

真正的爱,绝不是占用。

前日,同学聚会。大家聊到了高考,聊到了填志愿。酒过三杯,有同学直言:决不让自己的孩子到外省读书。否则,老了无所依,无所管。竟有同学附和,说:去年,他的叔叔把刚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毕业的女儿硬拉回来,在小镇当公务员。同学会成了辩论会,大家探讨热烈。

一好友侧脸低声问默不作声的我,我笑笑。

推花及人。如果有这么一天,我绝不让昙花覆辙重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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