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坡中学的那些日子 □樊光旭
我是1994年6月底从右江民族师专分配到那坡中学工作的。从2009年8月离开那坡中学至今已有整整10个年头。
“要想给学生一瓢水,自己必须有一桶水”,这是老教师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从参加工作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学生取之不尽的一泉活水。每天一有时间,我就一头扎进学校图书馆,收集所有自己认为有用的资料。我跑遍全县所有书店,掏空口袋,买来各种有关书籍,如饥似渴地读看。我成为学校里买书最勤,藏书最多,读书最杂的教师。
我努力践行“大语文、大备课”的理念。我在开学前就要备下一个学期的课,备整本课本的课。除了备课本里的课,我还要备跟课文有关的课外课。到后来,我做到了无需带教参和教案就能上课,可以任由学生随堂选课,想学哪一课就上哪一课。此外,我还开展辩论、演讲、沙龙等多种拓展性课外教学活动。我选择作文教学作为自己语文教学的突破口。听说县镇中有两位教师对入格作文教学有研究,我就三番五次跑到镇中,虚心向黄大明、涂兴书两位老师请教。有作文教学专家到百色讲学的消息,我就跑回师专母校听课,还买了全套资料,弄得差点没路费返回那坡。为了寻找高分作文的规律,我买来学生优秀作文选,在别的老师异样的目光中不断地看、读、抄。为了让自己的教学有说服力,我坚持写作文,《又到春节》《放牛的日子》等多篇文章在《右江日报》《广西日报》等报刊上发表,激励了学生。
1997年我所教的第一届学生参加中考,我获得了全县中考语文科教学成绩一等奖。2000年,我参加广西跨世纪园丁工程考核评选,成为那坡县唯一入选B类教师(市级学科带头人)的中学教师;2004年,又晋级为广西21世纪园丁工程A类教师(自治区级学科带头人);2008年,我任教班级学生参加高考,平均分达到106分;我独创的“范式作文教学法”成型并逐渐成熟;2013年1月,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50万字的教学专著《高考高分范式作文导练》,这是那坡县第一部正式出版的个人教学专著,也是我教学生涯的一个顶峰。
我担任过两个班的班主任。为了管好班级,我给自己下了个命令:无论严寒酷暑、狂风暴雨,每天早上6点40分,一定要站在教室的门口,迎接第一个到班的学生。每天晚上,我必到学生宿舍,必须等到所有的学生都躺下安静的休息,我才回到自己的宿舍,继续我的工作和学习。那段日子,天边的启明星是我最亲密的朋友,黑夜的鸣虫是我最温暖的陪伴。多少年以后,每次跟当年的学生在一起聊天,学生们总忘不了晨光依稀中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的那一个瘦小的身影。同学们说:“老师,您记得吗?你在教室门口站了一年多后,我们班再也没有迟到的同学。”
初111班的叶荣军有一天被其他班级的调皮学生恐吓,晚上不敢到宿舍睡觉。为了寻找跑到校外的他,我发疯一样冒着狂风暴雨,跑遍全城大小角落。初民12班的李大鹏因家庭困难辍学了,我冒着炎炎烈日,跋山涉水,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到隆平的山里把他劝了回来。回到县城的时候,已华灯绽放,满城喧嚣。
我独创的“自尊、自强、自制、自责”班风和“以帮代管”班级管理方法获得了很好的效果,两届学生参加中考,各科成绩均名列全县前茅。民12班的包海燕以全县总分第一的成绩考上百色高中,高中毕业后又考上北京大学,成为那坡县历史上第一个考上北京大学的人。
从1999年开始,我还参与了学校行政管理工作。我担任过学校团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政教处主任、副校长。担任政教处主任和副校长时是我人生中最忙碌的时候。当时那坡中学的校风正处在一个比较混乱的时期。为了整顿好校风,我研究制定管理制度,举办能引导正能量、树立新风尚的活动,举办整风肃纪培训班,找违纪学生谈话,跟各种涉校恶势力作斗争……那段时间,同事们都笑着说我是跑着走路的。我曾因过度劳累患上了窦性心律不齐,那一次,医生说我要是晚到医院半个小时可能就没命了。辛劳的付出终有收获,两年后,那坡中学校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校风校纪焕然一新。
那些年不仅有奋斗的艰辛和收获的快乐,也有坚持的煎熬和挫折的痛苦。1997年前后几年,拖欠教师工资的情况很严重。我们有时连续几个月领不到工资,这对工资本来就很少的青年人来说是不可承受之痛。那时候,也曾有朋友劝我离开那坡中学,但我留下来了,不但人留了下来,我还要求自己每天读一些心灵鸡汤文章,以此磨练心性,安心工作。我生来个子矮小,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烦恼之一。有很多时候很多人都说我怎么干也不像是个当领导的,哪怕我已经站在了领导的岗位上,依然有人说我是小孩当家不像话。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曾想放弃,我也曾退缩,我曾把自己灌醉后一个人关在屋里嚎啕大哭。那段时间,我写了《识才》《拥有年轻》等文章发表在《右江日报》上,激励自己,走出阴霾,勇敢前行。
那些年走过的日子里,除了有挥洒汗水的画面,也有温情脉脉的瞬间。我刚到那坡中学工作的时候,住的房子是靠着西山的一排木瓦房中的一间。房子上没有天花板,风一吹,树叶就从瓦片的缝隙里钻进来,哗哗地掉满一屋;晚上,树丛在风的挤压下发出“呀呀哇哇”如人痛苦叫唤的声音,和各种鸟兽的怪叫声混在一起,令人发瘆。有一次,早上起来,我正在洗漱,忽然听见身后“呯呯”地响,回头一看,一条手腕大小的乌黑的毒蛇正在盆中摇摆穿梭,吓得我一蹦三尺,跑出房间。第二次搬住的房子有了天花板,有了小书房和小厨房,但墙壁是泥巴抹在竹条上做成的。晚上天一黑,老鼠便在墙壁间和天花板上肆意的嬉戏打闹,早上起来,地上便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一次,云南省那边有小地震,余震传到我们这边,我的房间墙壁掉下了一大堆泥块,天花板也掉了一大块,好在当时人不在房间,安然无恙。此后,我又搬了三次房,一次比一次条件好。最后搬住的是60平方米的三房一厅砖混结构的房子,那是当时学校最好的房子之一了。搬家的那天晚上,几碟小菜,一坛土酒,友朋满座,笑语盈屋,我醉得不省人事。
离开那坡中学后,我调任县教育局副局长,而后又到县人大常委会办公室、县志编纂委员会办工室工作,但不管到哪里,在那坡中学养成的良好的工作品性一直陪伴着我。时光流逝,匆匆10年过去,年轻已不再,但在那坡中学的那些日子却永远定格在我的生命长河中。感恩生命,感恩生活,感恩工作,感恩一起走过的所有人,感恩在那坡中学的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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