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泪的你的脸
2017年8月,根据上级领导的统一安排,我们县的教师参与脱贫攻坚工作,和政府原帮扶干部进行交接后,教师们按要求到帮扶对象家中宣传政策、了解情况、采集数据、进行帮扶。
2017年12月12日,在乡政府参加了相关会议,13日一早,为了落实会议精神,同时也是到了入户的时间,我们一行早早出发,前往乐业县逻西乡中停村百漏屯。
百漏屯是中停村的交通枢纽,附近几个村最近的道路也途经该屯,但仍未完全通公路。我们从县城出发,天下着蒙蒙细雨,雾气很大,皮卡车慢慢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后,硬化道路结束,进入泥路。四驱车开着慢档,在湿滑的泥路上前行,时而偏向左时而偏向右,泥塘很深的地方还要调挡调速猛冲,时不时听见底盘被刮的吱嘎声。看着窗外陡峭的山崖,我们停止了讲话,系好安全带,紧紧握住把手。车子猛虎下山般地冲下几道坡,七拐八弯走过羊肠小道后,我们来到百漏屯。
我来到黄卜川家了解家庭近况,然后宣传政策,了解农村改厕项目进展情况。之后,哥川两口子到伙房做饭菜。
大约十分钟之后,村里有一位老婶婶来了,拉了张凳子坐在我旁边。
她问我是不是政府来的人。
我说算是。
她就说想向我了解点情况。
我说可以。
她说她老伴去年过世了,但是养老保险已经预交了好几年,问我可否退回多交的钱给她用于买油盐。
我说我先把情况反映上去,等有回复了下次来再答复。
似乎,她觉得我很好说话,就跟我聊了许多。
我问她是不是贫困户。
她说不是。
我问她是否享受到什么政府补贴。
她说申请了危房改造,房子建好了没钱装门窗,也还没验收。
我问家里的生活还好过吗?
她说生活也困难。
再继续问,我就了解到了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基本情况,心里也替她难过。她的老伴过世了,孩子年纪大了,没有固定收入,也还没娶媳妇,她很是着急。
我问她孩子多少岁了。
她说快30了。
我安慰她不要紧,男孩子30多岁才结婚多的是,现在晚婚的人也很多,不光是她家,要放松心态。
她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不听话,有时多说一句都嫌烦。
我劝她,小孩有小孩自己的打算,不要整天催他,放宽心态,把老年人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顺其自然。
她挥起手拭了拭眼角,我才发现她通红着眼睛,流了泪。到这,我也不知所措了,只能说些长远的话安慰她,说百漏屯田多地多,有山有水,只要人勤快,生活还是好过的。不久通屯道路硬化了,交通方便,村里变化会很大,只要人好、勤快,娶媳妇是没问题的,生活也会越过越好……
在帮扶工作中,从教书育人的三尺讲台走到和群众打交道的广阔天地,同吃一锅饭,同下一亩地,我的心里触动很多。越是深入群众,越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微小,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时候,我常常会想起下面这个故事,以此自励:
一个小男孩喜欢在大海涨潮后沿着海滩,把搁浅的小鱼一条条抛回大海。渔夫看见了笑他:“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啊,谁又会在乎呢?”小男孩一边走一边捡起鱼丢回大海,轻轻地说:“这条鱼在乎!现在这条鱼也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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